侄女兒,侄孫女兒,侄孫子,那一個見了,你都得笑容滿臉,誇讚著,陪伴著。陪著吃飯,陪著賞景,陪著說話看戲抹骨牌。最好時時刻刻出現在她們視線裏,微少一點馬虎,就有可能得罪這些嫡親親眷。讓人詬病,說你為富不仁,眼裏無人。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眾口鑠金,迎春隻得打起十二分精力各處周旋。
哎喲,迎春這下子可是真的體驗了獨生子的難處了,正是雙拳難敵四手啊。
刨除一來一往,中間三天,迎春真是被吵嚷的一個頭兩個大。這邊吆喝著打骨牌,那邊看戲鬧翻天,再有侄兒媳婦有個頭疼腦熱,侄女兒,侄子,侄孫子,孫女兒有個傷風咳嗽,消化不良,事事都要迎春親自鋪排,真要把人忙得個半死。
說起來,迎春在榮府也是利利索索當過家,管過事,卻是這般一股腦兒幾十口人湧進來,一個個都是重中之重,都要親親熱熱的,親自招呼的客人,少之又少。誰房頭的客人往誰屋裏一送,在吩咐廚房一聲就得了,餘下自有屋主自便。就跟前世一般,李紈親戚跟李紈,邢夫人的侄女兒跟著迎春,薛寶琴跟著薛寶釵,蠻好處理。這一世一個湘雲黛玉,跟著賈母,一個張怡君來了自有迎春張氏兜攬,井然有序。
似水家三位姑奶奶這般一窩蜂而來,水府隻有三個主子,就有些人手吃緊。
水母還有些怕吵鬧,外孫女兒事情多不兜攬,水衍還要衙門去點卯的,唯一餘下迎春一個人陪著練,迎春委實有些吃力了。
些微一下子沒跟上,外甥女兒外甥媳婦就會怯怯的:“舅母,是不是我們吵到您了哈?”
迎春忙著微笑解釋一番,不會啊,舅母不過一時間想事情岔神啊!別多想啊!
真是勞心勞力。
十六日傍晚,三位姑奶奶心滿意足,拉著迎春依依不舍,大家灑淚而別,各自打道回府。
哎喲,車軲轆子轉悠三天迎春一隻撐著一口氣,這一下子鬆懈了,那渾身上下沒得一絲力氣,隻剩下喘氣的份了。
水衍還要跟迎春念叨:“娘子啊,十五月亮十六圓啊!”
迎春抬抬手,卻沒抬起來,人已經呼呼了。
翌日,迎春守著慶典金銀銅貼各種器皿入庫,再有看著年節禮單入賬,兜兜轉轉的又是一天忙碌,及至水衍各處應酬回家來,迎春又隻剩下爬上床的力氣了!
水衍於是繼續鬱悶:“娘子啊,十七的月兒依舊圓圓的啊!”迎春今日要比昨日強些,微啟星眸,憊懶撲閃三兩下,方才認清楚夫君當麵,正是滿臉委屈。因道:“夫君,有事呢?”
水衍私心雀躍,有門啊。
“娘子,天上月圓,人間人圓啊!”
迎春瞌睡蒙蒙,腦袋秀逗,以為夫君要看月亮:“月圓啊,你自便啊,我我我,跟這兒陪,陪,陪……”
水衍喜之欲狂,哈哈,賢妻應承了!
猴急之下,自己脫,再給媳婦脫,把個準備進房替迎春捶腿的晴雯驚得血液沸騰。
忙著將一體丫頭驅逐殆盡,自己坐在厚厚的門簾子下頭守住關礙要塞,不許閑人驚擾!
迎春暈暈呼呼做起春夢,春夢那麼真實,那麼香豔,以至於迎春渾身酥軟酸麻,模模糊糊的迎春發覺,自己春夢對象竟然是夫君水衍,不由莞爾一笑,落在水衍眼裏,簡直就是赤果果的勾引邀約,空了十餘天了,他可是攢下渾身勁兒,越發賣勁兒耕耘馳騁,婉轉搖曳,汗如雨下!
迎春半夢半醒,暈暈忽忽了樂陶陶,她實在太累啊,難得睜眼,這個夢啊,真是太可樂了,太舒爽了!
睡夢中的迎春沒了清醒的驕矜,淋漓盡致的抒發自己愉悅與歡快,嗯嗯唧唧,嗚嗚啊啊,似痛苦,似嬌嗲,似哭似笑,哭笑嬌嗲,抓打掐,百般姿態,嫵媚婉轉到極致。
水衍隱忍的耕耘至此,再也無法控製節奏,這樣的鬆弛,這樣放蕩形骸的嬌妻,水衍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俯就吟唱般的呻[yín]水衍從來沒聽過,四肢百骸的酥|麻飄蕩讓水衍似乎是生了翅膀,他此刻隻想振翅搏擊衝浪。一番驚濤駭浪般的衝擊,使得迎春出夢乍醒,雖是渾身酥軟,卻是勉強能夠睜開眼簾,眼前夫君震蕩的麵容,身上是一**快樂波紋,瘋狂的愉悅酥|麻讓迎春忍耐的麵孔扭曲了,唯有大口喘熄:“夫,夫,夫……停停……”
這般時節,水衍哪裏停得住,兀自一馬平川,肆意馳騁,一飛衝天直至天盡頭。
風帆馳盡,水衍像一床破絮,耷拉著傾覆著迎春,嘴裏已然呼呼如牛喘。
迎春則是喘熄方定,莫名委屈,這個人,怎麼這樣呢?乘人不備,無良至極!
迎春想要起身梳洗消滅贓證,卻是渾身無力且被壓在山下,動彈不得!
良久,水衍隻住呼呼喘熄,艱難抬起頭來瞅著迎春,驚見迎春怒目圓瞪,他竟然咧嘴一笑:“娘子,你竟然可以這般好!”
這話刺激了迎春,迎春柳眉倒豎,聚集力量用力一掐水衍茱萸,水衍不妨頭熬叫一聲翻身羅馬,迎春憤怒壓上水衍,伸手擰著水衍耳朵,惱羞成怒,淚水漣漣:“賊子,□!乘著人睡夢偷襲,你不是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