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攏。
迎春伸手理理賈玨馬蹄袖,嗔道:“嘴巴咧到後頸窩了,這麼高興呢!”
賈玨雙眸帶彩,在迎春麵前沒了探花誌得意滿,更美了臨鎮的鎮定狠厲,反是有些扭捏羞澀,他靦腆一笑:“當然高興,祖母已經跟我說了,並說林姐姐也肯。隻是我放心,很怕林姐姐委屈。”迎春看著玉樹臨風的小弟,也不知道他婚期傳出有多少閨閣女兒放心破碎了。熟料他在黛玉麵前卻是這般沒信心:“怎麼,林姐姐一貫待你不好麼?”
賈玨嘿嘿一笑:“當然好。不過之前是表姐弟,雲姐姐林姐姐都是一樣哄著我,好吃好玩的想著我,把我當成小孩子。我心裏很怕林姐姐嫌棄我。”
迎春咯咯一笑,伸手為他拂拂銀冠上垂下紅絲絛:“這個傻孩子盡說傻話,誰會不喜歡咱們芝蘭玉樹的玨三爺呢。”
笑罷了一拍賈玨臉頰:“要有信心,咱玨三爺認第二,看誰敢人第一?”
賈玨在長姐麵前童心畢露,胸脯一挺,下巴一抬:“那是,暫時俊美無敵探花郎呢!”
迎春笑吟吟細細叮囑:“以後你就不是受姐姐寵溺的弟弟了,是男人,是丈夫,要有擔當,有責任,對媳婦兒要體貼,要細心嗬護,要記住,你今後就是媳婦兒的依靠了,小夫妻相親相愛過日子。卻莫要學珍大哥蓉小子胡天胡地,我可是不答應。”
賈玨摸摸鼻子直皺眉:“知道了,祖母母親鳳姐姐已經教導過許多遍了。”
迎春柔柔一笑:“知道了就好了,出去尋你姐夫吃酒去吧!”
賈玨追隨者黛玉身影嘿嘿笑:“我不愛飲酒!”
迎春一笑,拍一下賈玨:“這會子你林姐姐見了你該不好意思了,今兒是她華誕,讓她好好的玩一天。”
賈玨踮著腳瞅了瞅隱入□的黛玉,已然沒有蹤跡,不免後悔,早知如此,應該等到回程再說了。
不過方才林姐姐回頭嗬斥紫鵑似乎臉頰紅豔豔的,應該是內心歡喜吧。賈玨喜滋滋告辭去了。
迎春不免提醒:“收著些,當心他們瞧出來灌你!”
賈玨似乎充耳不聞,樂陶陶去了。
迎春不放心,又秘密叮囑小丫頭秋兒:“去往二門尋三爺小廝,叫他們看著三爺,莫教人家灌醉了。”
重頭戲在晚宴,賈母張氏鳳姐作為婆家人隆重登場。當著所有親友之麵,先有張舅母這個全福夫人拉著黛玉從頭到腳誇讚一邊,才華出眾,姿容嫻雅,賢良淑德,宜室宜家。總之天地之間數一數二的好姑娘。
鳳姐親手奉上並蹄蓮話紅木盒子,在眾人眼前揭開了,供大家觀瞻,一顆子光華燦燦的金玉首飾,一盒子裝著晶瑩剔透的翡翠如意,一盒子四季衣衫,一盒子四色錦緞。
在眾人盈盈笑語祝福聲中,張氏笑吟吟給黛玉插上了一隻五鳳掛珠釵。
張氏話語甚是寵溺:“我們大姐兒今日起就是溫柔嫻靜大姑娘了,舅母望你一生康泰,事事順達。”
即便人們沒有聽懂張氏之話語,隻看黛玉頭上那一枝跟鳳姐一模一樣鳳釵,已經是其意自現了。
迎春作為黛玉娘家人,替黛玉準備回禮,左不過按照定例準備,文房四寶,衣服鞋襪,錦緞料子。
這是賈玨不用表態,黛玉卻在大家起哄聲中給賈母張氏行禮,賈母一早就是老祖宗,唯有張氏這裏要改口了,舅母改成婆婆了。黛玉婆婆兩字怎麼也說不出口,最後喚了一聲:“玉兒見過舅,母親,安好!”
羞怯的再也說不下去了。
鳳姐還要跟哪兒吵吵:“倒是舅母,還是母親呢,咱們沒聽清楚啊?”
最後張怡筠跟迎春兩個把黛玉解救下來了。張怡筠跟鳳姐抬杠磨牙打趣兒,這兩人嘴巴子有一拚咯。鳳姐無暇再打趣兒黛玉。迎春宣布開席了,招呼著一眾親友坐席去了。
探春惜春紫鵑雪雁乘機簇擁著滿臉瑰麗的黛玉到了西廂客房躲避去了。
169.賈母的決定
黛玉婚事落定,闔府大喜。最最歡喜者,莫過賈母賈母,一雙眼眸美滋滋的眯著,臉上的笑容猶如天際雲霞一般燦爛。
黛玉訂婚當日,賈母在佛堂三跪九叩,當著老公爺牌位,念叨著閨女芳名,哭了一場,當然這是報喜之喜淚。餘下日子,賈母日日雙眉帶彩,整個人神采奕奕,似乎一下子年輕了十歲。這是自從黛玉之母亡故後賈母最最舒心暢快的日子了。
幸福美滿的賈母不由在心裏慶幸,幸虧老公過慧眼識珠,力主把張氏這個當初自己有些膈應的媳婦兒迎進門來,有幾次三番逃脫算計,僥幸活了下來,否則,賈赦續弦再好也難敵王氏彪悍。賈母有些不敢想象,倘若張氏殞命,榮府在王氏這個敗家子掌舵之下會成個什麼樣子?
隻怕要跟西府一個樣子了。想起西府一團亂糟,賈母隻有歎息份了。賈母也在心裏慶幸,幸虧當初聽了兒媳婦之言,否則眼下禍事就會燒到自己身上了。
原來已經有禦史彈劾賈珍父子國喪期間嘯聚作樂,夜夜笙歌,吃喝嫖賭。隻是眼下聖上正在獎賞功勳,還沒得空收拾他們。賈母隻是擔憂賈珍私德有虧,張氏鳳姐卻是記得迎春夢境示警。雖然分宗,張氏婆媳也不希望西府落得個樹倒猢猻散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