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空惆悵。”
我的聲音戛然而止,唯餘簫聲如訴。
淚目中看到的身形如此熟悉,我卻已挪不開腳步。
直到一束陽光刺入眼中,我才驚覺方才忘記破陣了,慌忙的望向梁上的八卦鏡。
持簫少年一個旋身,將蕭遞到我手中。
“染楓來遲,舞劍一曲告罪。”少年長身而立,橫劍在胸,淩厲劍鋒過處,如銀龍盤繞。
梁上八卦鏡在紛飛的銀光中偏離。
我瞅準坎一宮,以蕭斷酒。瞬勢將蕭送入唇邊,和著劍意吹了一曲平沙落雁。
最後一個音,他已經收勢來到我的跟前,我看到那個麵容,狹長的雙眸,燦若星塵。
衣衫無風自擺,蓄滿青空的顏色,發絲隨意的束在腦後,
神色似乎遊離在塵世外,不羈卻閑淡超然。
師尊,我終是尋到你了嗎。
“我叫染楓,你的曲子很有趣,於是就不請自和了,還請公子海涵。”
染楓,這便是他在凡界的名字了。
即便是忘記所有,依然合拍的默契,便是這幾萬年相依相伴無法忘卻的吧。
我望著他幾近哽咽,想要撲到他懷中,嚶嚀的求他回去。這樣在他麵前無所顧忌的不堪。
他稍稍頓了頓便朝翼天走去,在他身旁大咧咧的席地而坐。
半晌麻簾後傳來擊掌聲,殿上也跟著一片嘩然喝好之聲。
隻是一場戲而已。曲終人散。
我木然的回到儒莫身後,無法抑製的目光跟隨著染楓的身影,如同過往的萬年一般。
“方才的戲本子叫什麼名字。”
聽到聲音這才機械的回望儒莫,讀出我剛剛有些失態了。
輕輕咳了下道:“蘭心賦”瞎編了一個曲牌。
作者有話要說:
☆、撞破龍陽事
渾渾噩噩的一天,月上梢頭,方才散了席。
似顏好像和我說了什麼才走的,我隻是點頭再點頭。
跟在儒莫身後,腦內放空,下一步該怎麼辦,卻因為尋到了他而茫然起來。
儒莫口中念念有詞兀的止身,我沒頭蒼蠅一般撞了上去。
七魂八魄卻因此撞回來一半。
揉著鼻頭忙的俯身:“小的沒看路。”
儒莫撲哧一笑:“賢弟不必拘禮了。”
目光移到我手中的蕭,雙眼彎成月兒:“怪了,染楓的蕭從不離手。”
我這才想起,撫著玉石蕭身上如煙般的紋路。
喃喃道:“是該還給他了。”
“染楓應該在翼天那裏。”儒莫自顧自的便往一處走去。
我雙手拖住他的衣擺:“儒莫兄留步..."
那妖孽要害你啊,居然這樣純良的奔虎口而去?我不知該怎麼跟他解釋。
“我想自己一個人去。”半晌開了口。
儒莫依舊笑盈盈的望著我,卻也不問什麼,隻是道:“也好。”
尋著他給我指的路,我的腳步越來越遲疑。
怪了,他諸天風風火火的下界,我來尋他回去,反而像是我欠了他什麼似的。
想著便腳下生風一般,待到來到一個院落前,我才駐足。
手遲疑的要敲門。
聽得屋內傳來的...呻/吟聲。我徹底呆住,身子一個不穩一頭撞了進去。
眼前的景象讓我從毛孔到骨髓都一個激靈。
翼天裸著半身趴在榻上,染楓半跪手撐在他身旁。
鮮活的龍陽春宮圖,我幾乎爬著出去,還不忘抖著手合上門。
費力的拄著蕭,這才勉強立身。
門啪啦的一聲敞開,
“居然敢這般作踐我的蕭?”染楓目光凜冽的奪過蕭,我好歹扶住牆,才沒歪倒在地。
糊裏糊塗的被讓到屋裏,或者說是被脅迫進去。
眼睛不知道該落在哪裏。
“那個...我是來還蕭的,沒想到打擾到你們...呃...雙修...” 慌亂的時候便會口不擇言啊,我這該死的惡習。
“沒想到你還有這種偷窺的喜好。”翼天已經合衣正坐,鄙夷的看著我。
染楓已經臉鐵青到脖頸了:“你倒還順著他來了,什麼雙修,我在給翼天上藥而已。”
上藥...我這才恍悟,心中卻沒來由的輕鬆了許多。
麵上也坦然了,隻是...我不禁問:“公子受傷了?”
這問題堵了我一天了,這妖孽明明生龍活虎的,怎的突然病怏怏的了。
翼天卻隻道:“你很好,居然破了我的陣法。”
好個厚臉皮的妖孽,暗算別人倒還光明正大的怪起我來了,本來好心不想提起來著。
卻一時語塞,跟厚臉皮的人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隻是沒有染楓幫忙的話,你便會被陣法所噬。”他話中有話的瞥了染楓一眼。
染楓大咧咧的倚著牆,打了個哈欠:“辛苦設陣老是沒人破,多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