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等了多久?”
“我想來看看姑姑。”長庚看著紫堇,老老實實答道,“所以從姑姑進王府,我就跟著姑姑了……”
“什麼?!”紫堇的聲線陡然升高八分,又立馬捂住自己的嘴,拉著長庚離開了。
走了不一會,終於不在攝政王府的範圍內,紫堇才鬆開長庚的袖子。她皺眉道:“長庚,王府不比其他地方,以後你不要隨便去。萬一被人發現……”
“我知道了。”長庚點點頭,低著的眼點點閃爍,“那姑姑也不要去了,好不好?我不喜歡那些人欺負姑姑……”
紫堇愣了愣,卻是笑了:“你個呆子,我怎麼能不去?要是不去的話,李老爺那裏怎麼辦?我辛辛苦苦養出來的十八學士怎麼辦?”
長庚停住腳步,抬起頭直視紫堇:“姑姑是因為我,才答應去王府做花匠的,是不是?”
紫堇笑著一錘他的肩膀,嘁了一聲:“你少自戀了。我是為了李老爺給我的那座小屋,才答應做花匠的。才不是為了你呢!你還真當我是聖母瑪利亞啊?”
“可……”長庚的眼神黯淡下去,“若不是我要來找尋記憶,姑姑也不用來安臨不是嗎?”
“不來安臨城,姑姑還是那個閑散的養花人,不是嗎……”
“嗯……好像是哦……”紫堇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唔了一聲,“要不這樣好不好?”
她站在長庚麵前,笑得燦爛:“因為長庚同學的種種原因,害得紫堇同學受累受苦,那就罰長庚同學每天都背著紫堇同學回家!怎麼樣?”
還沒等長庚反應過來,紫堇一雙手攀上了長庚的脖頸,在她頸間吹氣道:“快走吧!”
長庚淺淺一笑,把紫堇背好,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呢,長庚,你有打聽到什麼消息沒有?”紫堇閉著眼,靠在長庚的背上,輕聲問道。
“沒有。”長庚老實回答道,“我對安臨城很熟,但是沒有特別記憶的地方。也並沒有……遇到相識的人。”
“在這外城沒有人認識你的話,你該不會是內城的人吧?皇親國戚?”紫堇勾起唇角,打趣道,“喂喂,小子。以後若是發達了,可不要忘了我這個姑姑啊!起碼……給點好處費什麼的,讓我安享晚年吧?”
長庚良久才緩緩回答:“好。”
兩人突然沉默下去,雖然沉默,但是也十分和諧,並無不適。
不知走了多久,走到家門口,長庚輕聲喚了聲姑姑,背上的人早已沉沉睡了過去。
這夠嗆的一天,她真的是累了。
*
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這句話果然沒錯。
紫堇到攝政王府的花房已經月餘,其他的花匠見她不是個多事之人,對她冷嘲熱諷也沒有任何作用,也就漸漸不再刁難她,各做各事,各找各媽去了。
唯獨房荷對她甚為嚴苛,總讓她做些粗重的活。紫堇隻是笑笑,也不去計較。
已經快六月了,天氣也越來越熱,連那一聲聲的蟬叫都讓人的心有一種浮躁的感覺。
可呆在花房裏的紫堇不覺得,她喜歡花,那些盛開的美麗讓她有種寧靜。
從前有人問她,為什麼不養寵物,反而弄了一堆的花草來養。
——植物既不會動,也不會撒嬌,根本就是不懂感情之物。
可是,你又不是植物,你怎麼知道它不懂感情?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哎呀,王妃娘娘您怎麼來了?”房荷的聲音傳入耳中,紫堇抬頭一看,隻見她正在對一個衣著華麗,身後跟了好幾個丫鬟的夫人點頭哈腰,好不殷勤。
“最近閑來無聊,剛剛去花園轉了轉,順道來這花房看看新花……”王妃淡淡說道,聲音軟軟糯糯,很是好聽。隻是剛剛說完,她小聲地打了個噴嚏,一旁的丫鬟連忙把手絹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