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間他嗤之以鼻的感情。

“阿元,你恨我嗎?”金南允意有所指的說道。

金元微微一愣,會意過來,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說不恨嗎?但他卻永遠也無法忘記母親才過世沒多久,那個完全陌生的女人以強勢的姿態搬進這個家,占據了女主人這個位置的畫麵。

說恨,他卻隻能搖搖頭。他恨不起來,血緣至親,即使他的父親做過太多讓他失望的事,他也無法恨這個給了他生命的男人。

金南允扯出一個難看的笑,仿若自嘲般的說道:“瞧我問什麼呢,有什麼好問的呢,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是啊,都已經過去了,無論恨不恨,隔閡已經造成了,哪怕是現在彌補也已經來不及了。

“我隻想問最後一遍,即使我不同意,你和阿歎,”他頓了頓,深深的歎息著,“也要這麼做嗎?”

金元迎上他的目光,眼裏飽含著堅定不移的意誌。他點了點頭,金南允的心也隨著他點頭的動作慢慢跌至穀底。

“你們是兄弟啊,為什麼一定要做到這一步?”在金南允的世界裏,根本無法理解男人愛上男人這種東西,更勿論說是親生兄弟之間這種畸形的戀愛,尤其是在他這幾十年來受到的傳統教育中,這種感情是悖德的,有違常理的,根本不容於世的感情。

他看著金元,試圖做最後的掙紮,“這件事,我不阻止,但是……”

金元的眼神一閃,剛剛產生的一點喜悅卻被金南允的下一句話給擊碎。

“你們必須各自娶一個妻子,而且,必須保證,這件事情不能被外人知道。”

“這輩子我都不會娶一個女人回家!”金元剛想回答,卻被後麵傳來的聲音給打斷,他轉過頭,就見落了一身雪的金歎板著臉,正惡狠狠的瞪著他。金元回以一個無辜的對視,剛剛他也沒打算答應,正打算拒絕呢,就被金歎先一步給接了話。

金元見金歎的臉色不好,連忙上去幫他抖了抖身上的雪,又見他兩耳凍得通紅,特意將兩隻已經捂暖的手掌貼在他的兩頰,輕輕地揉搓著,幫他取暖。

被凍得快要僵硬的耳朵在金元的揉搓下慢慢回溫,金歎感受著金元這異常溫柔的動作,忍不住紅了臉。所幸他的臉本來就是紅的,所以別人也看不出他這一變化。

“咳咳……”被遺忘在一旁的金南允忍不住輕咳一聲,一張老臉也被他們兄弟倆之間若無其事的肉麻給刺激地扭曲變了形。

金元留戀的摸了幾下,被金歎的眼睛一瞪,臉色淡定的收回手,心裏微微有些遺憾。他看向臉色不好的老父,開口道:“爸,我和阿歎這輩子都不會娶妻的。”

“你……你們!!!”金南允被氣得一口血卡在喉嚨裏,想吐吐不出,想咽咽不下。

“父親如果能接受我們最好,如果不能接受我們會搬出去住,免得父親見到我們心煩。”金歎說道。

金南允沉默了片刻,突然說道:“你們兩個在一起,孩子怎麼辦?就算你們現在還年輕,不在乎孩子,但是將來老了呢?”

“阿歎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你靠著自己建立這麼一份事業我這個做父親的也很欣慰,但是如果你和你哥在一起,帝國集團和FREE WINGS 以後交給誰?而且長時間不娶妻你們想過後果嗎?”

“阿歎的性向現在已經是人盡皆知了,他不娶妻沒有關係,但如果阿元你也和阿歎一樣,人們會怎麼想,到時候輿論的壓力你們承受得住嗎?你們這,這不僅僅是同性相愛,還是兄弟亂倫啊!!!”

金南允說的話很重,兩個人說不出反駁的話,時間就在三人的沉默中悄然流逝,最後還是金元先一步開口打破了這個僵局。

“這些我都已經考慮過了,孩子的事情,等到時間了我們會去找代孕,算是給您一個交代。而公眾那邊,我們不打算隱瞞,這件事即使被曝光了,過個三五十年人們也會忘掉,我們不需要因此遮掩什麼。實在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我會和阿歎去美國,到時候隻要選出一個接管公司的人就行了。”

聽完金元的一番話,金歎有些沒緩過神來,他一向視帝國集團如命的大哥竟然說為了他放棄帝國集團,和他去美國?他伸手扯了扯金元的手,金元回頭望著他,眼裏滿是溫柔。

“……”金南允最終還是敗給他們的堅持。他擺了擺手,一臉倦意的說:“你們走吧。”言下之意,卻也是不再阻止,但也沒有表示同意。

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讓步了,孩子們都已經長大,連他一直以為還小的金歎如今都已經可以不靠他取得這樣的成就,他還能拿什麼去阻止?

“那……我們走了,爸你好好照顧自己,過兩天我們再過來看你。”

金南允揮了揮手,背過兄弟倆側臥著,假寐狀。

兩人走出醫院,雪已經停了,車上、樹上、房子上都堆了一層厚厚的白雪。金元餘光瞄了眼金歎,隻見他外麵穿了一件外套,裏麵穿的也不多。

金歎身體冷的微微哆嗦,卻一聲不吭的,抿著嘴好像一個小老頭似的。金元無奈的笑了笑,脫下自己的外套給金歎披上,金歎一愣,側過頭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