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1 / 2)

長孫,可因著年紀小,人們卻也顧不上他的,他帶著賈珠自是跟著東府的哥哥們的。

這祠堂是在寧府西邊的一個院子中,黑油柵欄內五間大門,上懸一塊匾,寫著“賈氏宗祠”四個字,旁書“衍聖公孔繼宗書”,兩旁有一副長聯,亦是衍聖公所書,院中,白石甬路,兩邊皆是蒼鬆翠柏。月台上設著青綠古銅鼎彝等器。抱廈前上麵懸一九龍金匾,寫道是:“星輝輔弼”。乃先皇禦筆。

這祠堂莊嚴肅穆,錦幔高掛,彩屏張護,香燭輝煌,正居中懸著寧榮二祖遺像,皆是披蟒腰玉;兩邊還有幾軸列祖遺影。

祭祀暗中規矩一項一項的井然有序的進行著,這是賈瑚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祭祀,卻也不禁有些咋舌,這樣的規矩可著實有些繁瑣的,他雖是看著,可是有些卻也並不是很懂的,也幸好他年紀小,並不需要他做些什麼。

禮畢,榮禧堂早已襲地鋪滿紅氈,當地放著像鼻三足鰍沿鎏金琺琅大火盆,正麵炕上鋪新猩紅氈,設著大紅彩繡雲龍捧壽的靠背引枕,外另有黑狐皮的袱子搭在上麵,大白狐皮坐褥,請賈代善與賈母坐上去之後,賈代善這才舒了口氣,臉上亦帶了些笑意,道:“難為你們了,不用行禮了。”

小輩們俱是磕了個頭說些吉祥話兒這才起身,按著長幼挨次坐下。

第三十八章

- -

次日五更,賈母身著誥命服飾,按品大妝,帶著文氏擺全副執事進宮朝賀,領宴回來之後,到榮府祭過列祖方才歇著。

文氏這幾日心情挺不錯的,帶著賈瑚對著賈母說了些許子吉祥話兒,賈瑚身著大紅金蟒狐腋箭袖,頭上戴著束發嵌寶紫金冠,一張小臉如桃瓣一般,眉目清淺言笑晏晏,讓人看了就喜慶,因有著賈敏在邊上,賈母倒也沒多挑剔什麼。

“如今瑚哥兒在學裏念書,這年節上的,該給學裏先生們的年禮可都備齊全了?”賈母臉上帶著笑容麵向賈瑚道:“這些你也不必省著,該有的禮節也都要走了走的。”

“是,太太放心,先生們的年禮母親都備下了。”賈瑚臉上帶著笑,欠身行了一禮,眼中晶亮,道:“這得空了,孫兒親自去給先生們送去。”

“嗯,你有心了。”賈母點了點頭,說道:“還有同窗們,你也莫要忘了,今兒皇後娘娘還提起你了,說你小小年紀卻聰敏好學是個好孩子。”賈母對於皇後娘娘的詢問似乎有些驚訝與奇怪,隻盯著賈瑚道:“可是你同窗之中……”除了這個可能,她著實也想象不出來瑚哥兒怎麼會入了皇後娘娘的眼了的。

賈瑚低垂著頭,眼眸中精光一閃,他就說賈母怎麼這麼好心,沒有尋了母親的錯處,敢情兒緣由出在這裏了,抬起頭的時候賈瑚的眼中就閃過茫然,撓了撓頭,憨憨的說道:“與我交好的同窗中也隻有穆縝的身份最高的呀。”

“可是東平郡王家的二公子?”賈母疾聲問道。

賈瑚點了點頭,這才笑著說道:“聽表哥是這麼說的。”

賈母瞬間就笑開了,嗔怪道:“你有這般出息的同窗緣何沒有聽你提起過呢。”對著文氏輕笑道:“瑚哥兒年紀小不懂事,你這做人娘親的難道也不懂的麼?哥兒能同郡王府上交好,這對於瑚哥兒來說卻是再好不過了的,即是同窗以後大了那情分自是非同一般的。”

“那年禮可都備下了?”賈母看著文氏問道,聽文氏說同其他的幾個同窗差不多的時候,就又責怪道:“雖說都是同窗,可是穆家的門第又豈是別家可以比擬的?讓李桂從公中在添些,改日送了府上的帖子去。”

文氏垂眸,道:“都聽太太的。”

賈瑚不置可否的揚了揚眉,幾個重要的他自然會在備上一份的,雖說文氏備得年禮大體上相同,可是卻也是有講究的,幾家府上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需要什麼,不需要什麼,他都是做過功課的,也都講給了母親聽的。

文氏自然不會因著年禮的問題讓自個兒的兒子難做,更何況,兒子說的都是在一起玩的較好的,在書院中並沒有分多少門第,若是給同窗備的年禮相差的太遠,豈不是更容易得罪人?能在東林念書的哪個不是有些真本事的?即使有寒門的孩子,誰又能說的清今後會怎樣呢。

教養孩子不是那般教養的。

賈母看到文氏的溫順顯然是高興的,點了點頭說道:“如今哥兒也慢慢的大了,並不比姑娘們要嬌養著,出不得門兒,教養哥兒還是要多出去走走,瑚哥兒跟前配的小子可都齊全了?”賈母皺了皺眉頭,手指撫著衣襟,輕聲細語的問道:“讓管家尋幾個可靠的小子跟在瑚哥兒的身邊。”

“勞太太憂心了,孫兒身邊的小子是父親親自挑的呢。”賈瑚說起賈赦的時候,眼中有些儒慕,更是因為自個兒父親的作為而感到高興。

賈母哼了一聲,提起賈赦顯然心中並不樂意。

賈瑚話音一轉,臉頰上有些微紅,湊到賈母身邊,仰著腦袋,道:“隻是孫兒想著,父親給配的小子年紀卻是有些小的,如今並不大得力……”

賈母這才開了臉麵,笑著說道:“你父親也是好心,自小伺候在身邊的情分自是不同的,隻是他人著實糊塗,也不想想你本身兒年紀就小,該是找些得力的放在身邊的,若是有什麼事兒隻管吩咐了他們去做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