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這個道理的。
賈瑚沉思了片刻,連聲問道:“父親如今在何處?”
“剛剛瞧著,大老爺從太太房中出來,正往書房呢。”檸溪小心的將青花瓷放在博古架上,這才轉過身回道。
“走,去看看父親。”賈瑚站起身來,直接朝外走到,邊問:“老太太近些日子身子可還好?”
檸清跟了上來,笑道:“大爺且安心,老太太已經能夠起身了,今兒還多用了碗參茶呢。”
“如此甚好。”賈瑚揚了揚眉,道:“老太太身子不好,平日裏該是多養養的,讓廚房多做些老太太喜歡吃的,也讓她老人家高興高興。”
“奴婢們省的。”檸溪輕笑了一聲,暗道老太太哪裏還有心思吃飯,如今的榮禧堂空空蕩蕩的,經過上次梁大家的事情,榮禧堂伺候著的丫頭可以說是換了個徹底,這不是招老太太的眼麼!
總之賈母高興不高興他是不在乎的,他要的隻是將賈母養的白白胖胖的,其它的都不重要。
進了賈赦的書房,賈瑚乖乖巧巧的給賈赦行個禮,看著賈赦顯得疲累的神情,擔憂的說道:“父親可要保重自個兒的身體呀,瑚兒同母親在這府上還要仰仗著父親呢,可莫要勞累壞了。”
“我兒憂心了。”賈赦歎了口氣,摸了摸賈瑚的腦袋,又交代了一番,這才有些遲疑的張了張口,可卻是沒有說出話來。
“父親有什麼要說的麼?”賈瑚揚起小腦袋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眼神閃了一下,心中有些明白,隻待賈赦開口道:“那榮禧堂中伺候的人……是你做的?”
“父親不同意麼?”賈瑚皺了皺眉,顯得有些委屈。
“不是。”賈赦搖頭,揉了揉眉端,歎氣道:“她們畢竟是一直伺候母親的,如今……怕是母親心中不爽快……”
賈赦為人雖然荒唐了些,可卻也是純孝之人,“今上重孝道,若是因著這事,日後不定是要被人指責的。”
“父親且放寬心。”賈瑚笑了笑,說道:“兒子知曉父親是心疼祖母,可那梁大家的著實可惡,竟是惡意欺瞞她老人家,若是留這樣的惡奴在祖母的身邊,這可真是害了祖母的。”
賈赦點了點頭,心中卻還是有些擔憂,隻是看兒子說的信誓旦旦的,也就慢慢的放下了心思,他原本就不愛這些庶務的,原本應該是由文氏操心的,隻是她這一胎懷的有些辛苦,以前又傷了身子,賈瑚又不願他母親操心,這才發作了一番的。
“父親……”賈瑚抿了抿唇,遲疑了片刻,這才說道:“父親,按理說,如今您襲了官了,是正經朝廷冊封的一等將軍。”賈瑚偷偷的瞧了賈赦一眼,卻見他沒什麼不滿,心下鬆了口氣,這才又道:“可如今我們府上卻還是國公府牌匾,榮禧堂又是正堂,也是按著國公府的配置,這麼看來,卻是越了規格的了。”
賈赦心下一驚,眯著眼睛想了片刻,這才安撫道:“我兒且安心,雖是敕造之物,可我們並沒有居住到榮禧堂中,故此卻也算不得僭越的”
“畢竟是不好的。”賈瑚皺了皺眉,道:“若是日後禦史因著事情來參父親,可不又是一樁麻煩事兒麼。”
賈赦卻是緊蹙眉頭,思考了片刻才說道:“唉,話雖是如此,可卻也容不得我來做主的。”他看起來有些頹廢,亦有些煩躁,“母親絕對不會願意看到國公府的規格降低的。”大門和榮禧堂代表的就是榮國府的臉麵,若是改了去,依著賈赦的爵位,隻是一個一等將軍府,而賈母絕對不會同意她國公府太夫人的地位動搖的。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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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瑚明白父親說的有道理,看到略有些愁苦的賈赦揚了揚眉,道:“若不然父親寫上一封請罪折子,言明因著降級襲爵,府上大門以及正堂榮禧堂不和規矩,一切請聖上裁奪,畢竟那牌匾是太祖賜下的。”
“可母親她畢竟是國公府的太夫人,她身上亦是有著一品誥命的封號,這事難不成要越了母親去麼?”賈赦還是有些猶豫,賈瑚揚了揚眉道:“不管怎樣,我們權且還住在原先的院子裏,倒也不存在僭越,隻是二叔卻是萬萬不能住在榮禧堂中的。”賈瑚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微眯起來,看起來倒是氣勢十足。
“那是一定的。”賈赦點了點頭說道:“你且放寬心,你二叔他自小就熟讀詩書,比我卻是強上許多的,這簡單的道理,我都懂得,你二叔難道還會犯糊塗不成麼?”
“那卻是未必的。”賈瑚揚了揚眉,不以為然的說道,“老太太畢竟是疼二叔多一些的。”
“嗬。”賈赦輕笑一聲,顯然是不放在心上的,摸了摸賈瑚的腦袋,溫聲說道:“父親襲了官權且不能住在如今的榮禧堂中,你二叔他不過隻是工部的一個小吏,他又有什麼資格住進去呢?”
賈瑚沉默,就是你這個飽讀詩書的弟弟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好吧。
不過,他卻也不和賈赦爭論,隻需要提醒他注意些即可,賈政不能住進榮禧堂不止是因為規矩的原因,更是一種象征,一種二房是否在榮國府還有地位的象征。
“大老爺,老太太房中的翠紅來了,說是請大老爺去一趟。”賈赦的大丫頭紅丫走了進來,先是給賈赦同賈瑚行了禮之後,才脆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