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冊子,輕微的閉了閉眼睛,看著那一行小字,心中不知該做何反應。
賈政他,還真是作死,竟然同二王爺有了勾結。
賈瑚握緊拳頭,一掌錘在桌麵上,剛剛那完好的黃梨木桌子已然裂了條縫隙,可見是氣狠了的。
二王爺的為人,賈瑚說不出來,可觀平日裏的行事風格,卻決計不是做帝王的好人選。
既然已經跟了四王爺,賈瑚就不會允許有人來拖他的後腿。更何況,他同琛玉跟四王爺在外人麵前,可能並沒有什麼瓜葛。知道四王爺曾在東林書院念書的人並不多,這些年,他們二人一直在暗處,同四王爺也並不親近的。
可如今,賈政竟然要跟著邵善去江南辦差,誰不知道,邵善是二王爺的人,若是賈政同邵善有關係,那麼指不定賈家就被畫上了二王爺的標簽了呢。
賈瑚單手撐著頭,手指鐺鐺的敲著,臉上沒什麼表情,樂山樂水兩人站在他身後,地上一個小廝跪在哪裏,整個屋子靜悄悄的。
林琛玉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幅模樣,揚了揚眉,看到賈瑚手中的冊子,了然的走了過去,道:“你這是作甚。”說著讓人都退了出去,這才無語的看著賈瑚發黑的麵孔道:“不過一件小事罷了,何必煩惱。”
“小事?”賈瑚撇撇嘴,哼了一聲,道:“站著說話不腰疼,打量那賈政不是你家的人。”
“好了,何必氣成這樣。”林琛玉好笑的將他的手拉了下來,笑道:“你那二叔,若是個有本事的,又怎麼會這麼多年,還是工部的一個小吏?”說著搖了搖頭,笑道:“卻是你多想了。”
賈瑚想了想也是,那賈政有幾斤幾兩,他還能不清楚?最是喜愛讀書人的,隻可惜,卻不是讀書的料,對於庶務也了解不多,這麼多年,光是自己的俸祿,還不夠他養門人的呢,那錢還不都是賈老太太從公中給他出的?
因這事,倒是被賈赦擠兌了幾次,這才想要抱緊二王爺的大腿的吧。
賈瑚眯了眯眼睛,頗為不屑道:“邵善不是個傻子,豈能看不出他是怎樣的人麼?”所以這件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那邵善讓他去江南,用的就是金錢誘惑,賈政雖然迂腐,可卻極為要麵兒的,被不如他的哥哥賈赦擠兌,對於他來說就是極為掉麵子的事情,縱使他清高不在乎銀錢,可心中卻並非是無動於衷的,能夠攀上二王爺的大腿,心中定然是極為高興的,若是能緊緊的瞞著,就也不是他賈政了,所以,今日回家,定然少不得被賈母宣揚一番的,想到此處,賈瑚麵色就有些發黑,邵善是那簡單的人麼?沒有利益他能做這樣的事情麼?讓賈政為官,以他的為人,不會是什麼好官,光是一條收受賄賂,就能讓賈家陷入困境,更何況,若是邵善有什麼陰謀,賈政又豈是他的對手?
“那你打算如何?”林琛玉看他若有所思的神色,疑惑的問道。
“嗬嗬,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賈瑚揚了揚眉,理了理袖口,道:“二叔能夠去江南為官,卻是好事呢,想來明兒你就能收到消息了。”
“我等著。”林琛玉瞪了他一眼,這才學著他的樣子揚了揚眉,微微的勾起了嘴角,他倒是很期待呢。
賈瑚看著阿琛狡黠的笑臉,心中隻覺得欣喜,這麼多年的朝夕相處,他早已經認清了自己的感情,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來到這個世界這麼多年,他同阿琛幾乎就沒有分開過。
他對於阿琛的感情,早已經不能用單純的喜歡來表達了,他們之間有著比愛情更深一層的牽絆,他早已經將阿琛當做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一個了,愛情尚且有可能改變,可是親情卻是不那麼輕易能夠改變的。
“阿琛,明日表哥就回來了。”賈瑚走到林琛玉跟前,拉著他的手輕笑了一聲,歎道:“我真的很好奇,四王爺看到阿宣的反應呢。”說著嘰咕嘰咕的笑了起來。
林琛玉無語的推開他的腦袋,“若是被王爺省的了,你可仔細你的皮!”說著也笑了起來,他曾經就有所懷疑,隻是沒有想到,他們竟然真是那種關係的,隻是……
“唉,你說表哥究竟多沒眼光啊,竟然瞧上了王爺!”賈瑚撇撇嘴,若不是阿宣,他跟琛玉兩人能被四王爺綁的死死的麼,他們定然是堅定的保皇黨的,而不是如今這樣的可憐模樣,究竟是多眼瘸才會瞧上這樣一個大麻煩啊!
“越說越不像話了。”林琛玉搖了搖頭,對於他時而的抽風也沒辦法,隻道:“聽說舅母已經開始給你相看妻子了?”他的眼眸下垂,頭微微的低著,並不能看清他的神色。
賈瑚沒有說話,隻是胡亂的嗯了一聲,道:“母親是有這個意思的。”說著仔細的打量了一眼林琛玉,卻瞧不出他的神色,頗有些失望,抿了抿唇,道:“阿琛,你會娶親麼?”
“自然。”林琛玉想都沒想,就答道:“母親說等過了孝期,我的親事也該考慮了。”
“哼。”賈瑚冷哼一聲,扭頭就走,道:“你隻管娶你的媳婦兒,日後就老婆孩子熱炕頭,逍遙快活去吧。”說著理都不理會他,儒雅的長衫也被他走的氣勢洶洶。
林琛玉眸中亮光一閃而過,看著賈瑚離開的背影揚了揚眉,嘴角卻悄悄的勾起了一絲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