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重新軟了下去,斜斜的靠在那大紅色的喜色團圓軟墊上,娜木鍾垂目輕聲道:“都下去吧!”

原先在屋子被嚇著的幾個侍女,連忙拽起跪地的倒黴丫頭如釋重負的退了下去。

待她們都退下後,看著正認真給自己擦手的秦蕊,娜木鍾慢悠悠微不可聞道:“秦蕊你跟我這麼久了,以前總是跟我形影不離。你可曾記得,我有說過她孟古青的性子跟我一模一樣敢愛敢恨的話嗎?”

不知她這麼問到底是想做什麼,但不敢胡亂回答。秦蕊一邊給娜木鍾拭手,一邊仔細回憶悠悠道:“奴才記得太妃曾將貝勒爺送來的一竄紅珊瑚手鏈送給過娘娘,還記得太妃那年被烏雲珠氣倒了。娘娘來側宮瞧你,你欣喜若狂,拽住她的手半天都沒有鬆開。對了那日皇後娘娘喚了您一聲額娘,太妃你高興的一宿都沒有睡!”

見她話裏話外都向著孟古青,娜木鍾立馬不悅起來。一下子收回自己的手,娜木鍾高聲道:“到底有沒有?”

臉上笑容一僵,秦蕊連忙低頭猶猶豫豫道:“這個--這個太妃是沒有跟娘娘當麵說過,但卻在娘娘走後,跟我們幾個奴才說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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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蕊這話一出,娜木鍾臉色立即變了。猛然坐直了身子,不敢置信的盯著低著頭的秦蕊。娜木鍾終於冷笑連連道:“我一路上還想著這是她孟古青編造出來的話,目的就是想讓博古爾覺得我是那種過河拆橋的人。但是何曾想到,她倒是有本事敢在我身邊安插人手!”

“主子--”怕事情變大,秦嬤嬤連忙跪下急道:“主子,可能是有奴才不小心將這話給漏出去了,等會奴才就出去查查。主子你也知道,她畢竟是皇後,以前就算再不得寵那身份都擺在那裏。肯定是有奴才,聽到從咱們宮中傳出的話,所以想討得她的歡心才說與她的!”

“不---”一下子冷靜了下來,娜木鍾慢慢的下床高聲道:“這宮裏的奴才都是我精挑細選的,斷然沒有將我的話外傳的本事。而且若真像你說的,我的話有那麼容易傳出,那我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還怎麼能好端端的坐在這裏。所以--所以肯定是她--是她仗著跟博古爾的關係,讓這側宮有人背叛了我!”

娜木鍾來來回回的走在內室中,樣子看起來簡直有點可怕。

從未見過她如此失態,秦蕊轉身終於不解道:“主子你到底怎麼了?她隻是一個晚輩對你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威脅啊。你何苦要這般的自亂陣腳,而且貝勒爺對你一向禮遇。你何必為了這種事情,在這個時候跟博古爾起了間隙!”

“你不懂,整個蒙古隻能有一個黃金部落。若博古爾寵幸孟古青那便意味著我察哈爾將永遠都矮它科爾沁一族,那便意味著我娜木鍾的兒子在蒙古還要屈居人下。以前是沒有辦法,沒有能力。現如今既然有能力有條件了,我為何還要我娜木鍾的兒子給她布木布泰的哥哥躬身行禮,要知道阿布鼐他可是林丹汗的兒子,是----”

秦嬤嬤連忙低頭,但看著她的眼神,娜木鍾也明白自己說錯了話。

隻是這話藏在心中太久了,今日說出她反倒覺得暢快。

仔細的想著今日博古爾的反應,娜木鍾慢慢返身重新坐在炕邊,一臉無奈失望道:“博古爾他怎麼變成了這樣了,這次他從蒙古繞道攻打盛京。他寧願找其他的小部落幫忙,都沒有一點想用自己親兄弟的想法實在是太讓人寒心了。他們一樣是我生的,我隻是想讓他替我補償一下阿布鼐,替我照顧一下阿布鼐難道這也錯了。他們可是親---”

“主子,你糊塗了!”覺得她再也不能這樣了,秦蕊連忙上前,看著她小聲問道:“主子奴才問您,若先帝還在您敢說出咱們貝勒爺跟親王是親兄弟的話嗎?”

娜木鍾一下子僵住。

見她反應,秦蕊繼續小聲道:“主子您不敢,就算是那時的哲哲皇後,都不敢說出大清的阿哥貝勒跟科爾沁的親王貝勒一樣的話。因為這話一旦說出了,那結果可想而知。天家無父子兄弟更何況是外人,如今就連一向對著貝勒爺照顧有加的簡郡王,見到咱們貝勒爺都是畢恭畢敬禮數周全。他都知道,今非昔比,天威難測。可為何你偏偏在這個時候糊塗了,要知道若是以前你說這樣的話貝勒爺他可能沒太大的想法。但如今這大清都是貝勒爺的了,你卻總是拿一個他都沒有見過麵的小小部落親王跟他比,你讓貝勒爺怎麼想,怎麼不多想?\"

“我---”

聽著秦嬤嬤的話,娜木鍾一臉的黯然,道理其實她都明白。正是因為博古爾是她的兒子,她才能這麼理直氣壯的要求博古爾照顧阿布鼐。

但錯就錯在,她忘記她的小兒子現在可能將大清的江山看得比她重要了。

錯就錯在,以前那先是她的兒子再是大清和碩貝勒的博古爾。如今卻先是大清的掌權者,而後才是她的兒子了。她再也不能隨便對著他說話了,因為一旦說多了說過了,他便會多想了。

就在娜木鍾暫時忘記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