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量是何等機敏之人,一見這情形,就明白了,趕忙說:“封神之戰已經過去數千年,正所謂塵歸塵,土歸土,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七聖何必執著於此呢?”
知道自己過於緊張了,青蓮水聖暗示大家放鬆,不好意思的笑笑:“隻因教主諭令,不可出山門半步,如今雖寰宇清平,但想到當日情形,心中卻猶有餘悸,此刻真君直言,真令吾等汗顏。”隨後精神一振,說道:“沒想到今日能見到來自天朝上邦和魔法界的道友,真是令蔽府蓬蓽生輝啊。”
誤會解除,碧波七聖對吳量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心情也放鬆了許多。
“真君從外麵來,應當知道外麵的情況,不知如今有何變化?”瀚海水聖鶴發童顏,樣子非常和藹可親,說話的時候眼睛還是眯著的,滿臉笑容。
“滄海桑田,天翻地覆。嗬嗬——不是貧道誇口,如果諸位水聖出去,保證你們絕對認不出來是什麼世界。”吳量笑意自然,也不想解釋太多,畢竟代溝確實是太大了。隻是碧波七聖聽了之後,心存疑慮,七人傳遞眼神,猶豫不已。
剛才一開口就產生了誤會,蘇菲亞覺得這修真界的人真是難以理解,現在看著七人不相信的表情,真想幫一幫吳量哥哥說明一下,但是又怕說不對,於是便轉身向身旁的阿妮塔尋求幫忙。阿妮塔就坐在蘇菲亞身旁的蒲團上,微微的抬起手來,悄悄的朝蘇菲亞搖了搖,示意她不要著急。
安靜了一會,瀚海水聖手撫三縷垂髯,神態高深的說:“真君這句滄海桑田,天翻地覆確實說得非常準確,隻是我們七人一心向道,洞中修煉已有數千年之久,早就不再與凡塵俗世有任何牽連。無論如何,不成正果,我們是絕對不會離開這裏的。”說完,其他六聖立即響應瀚海水聖的意思,紛紛表示了類似的想法。
了解了這七人的念頭之後,吳量也就不再繼續往這方麵去說,本來境界相差甚遠,無心與這些獸修談論大道,再加上也是言語不合,就找不到什麼話題,於是假裝環顧了一下四方,見到大陣,便有了主意,說:“雖然說諸位的修為已經達到天人合一的合道境界,但是比那天仙依舊相差甚遠,隻是我觀察這裏的大陣,卻已經有了仙陣的規模,可見諸位水聖修為確實有過人之處,真是令人佩服。”
言者雖然無意,聽者卻是有心。碧波七聖聽到吳量的話,都是暗自心驚。剛才初看一眼,眼前這三位來客都是莫測高深,不知修為凡幾,想到自身已是合道境界,想來相差不大,心中便存了敬意,沒想到對方卻能夠清楚的看出自己的修為,更厲害的是連自己七人耗盡心血才布出的大陣也被對方一眼看破,真是不可思議。七人神色複雜,都不知如何回答。
良久,青蓮水聖才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似乎有些無可奈何:“真君既然能一眼識破,我們也沒必要藏拙,這個法陣是我們七人共同創造出來的,然後又花了七七四四九天,動用內丹,耗費百年功力才布成,原本以為當今修真界無人能看破,沒想到不過是坐井觀天罷了。”
“真君能夠一眼看破陣法,必定明了其中不足之處,還望真君不吝賜教。”天眼水聖立即向吳量行禮,態度十分謙卑。其他六聖聽到這話,很是驚奇,沒想到素來自視甚高的天眼水聖居然也會以這樣的口氣說話。
“不敢,不敢。”吳量暗想原來如此,難怪這陣法有點亂七八糟,原來是七人一起布的,其中的不同也正是反映了七人的修為差距,自己對陣法一道雖然精通,但現在提點也是為時過早,他們修為不足,說了也是白說。於是便推脫了一下。
“真君太過謙虛了,還請真君開解,無論多少,我們洗耳恭聽。”天眼水聖堅持要吳量說一說,語氣也是很堅定。天眼水聖的異樣舉動,讓另外六聖也多了個心眼,見吳量似乎還在猶豫,也都出聲相請。
“貧道雖然對法陣略知一二,但說起指點賜教,那是七聖太抬舉貧道了。”吳量思量再三,決定還是不變隨緣,說:“這樣吧,貧道留下一點東西,供諸位參考參考。”吳量抬起手來,掌中多了一麵黃絹,上麵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浮著各種圖案和文字。一道金光之後,原先的黃絹變得普普通通。隨即站起身來,將黃絹遞給坐著的瀚海水聖,說道:“今日就此告辭,貧道暫居王屋山,七聖若有空,可來相聚。”
眾人聞言,都站了起來,瀚海水聖看了一眼手中的黃絹,轉手遞給了靠過來的青蓮水聖,青蓮水聖接過,瞄了一眼,出言挽留:“真君何不再留片刻?”
“如有時間,可來王屋山——”吳量也不跟七聖囉嗦,說走就走,身影立時消失,阿妮塔和蘇菲亞自然相隨。
“此人果真是已經看破大陣,竟然來去自如——”青蓮水聖感慨不已,“對了,老四,為何今日言行如此不同?”
“我號稱天眼,雖然並無真正的天眼神通,但也是能看到一些東西的。”七人坐回原地,天眼水聖認真的回答:“我觀察他們三人的時候,隱隱間看到仙氣繚繞,道氣淩然。但又看得不真確,總感覺被一層帷幕給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