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受傷的地方不是這裏……”鳳涅抬手指指自己的頭,“而以王爺的為人,不可能隻是因為吃了人一刀就會失魂落魄到忘記所有的地步,何況我看王爺被照料的很是周到,精神也極好,全不見受驚之態。”
朱鎮基沉默不語。鳳涅又道:“而且,在此之前,王爺你可記得……你對柴郡主,可是唯恐避之不及,甚至一再地求本宮替你向天子說情,不要答應讓柴郡主同你定親。”
“什……”朱鎮基身子一震,止住口風,隻道:“原來……本王竟跟娘娘過從甚密到這個份兒上。”臉上也緩緩多了一絲苦笑。
鳳涅道:“若是王爺想知道更多,本宮可以一一……”
“不必了!”朱鎮基急忙道,他無奈出聲,“請娘娘手下留情吧。”
殿內重靜默下來,片刻,朱鎮基道:“娘娘既然那麼問,恐怕是知道些內情了……”
鳳涅笑而不語。
朱鎮基看她,又看殿內無人,似是下定決心,終於道:“不過這些事情說出來也是匪夷所思,估計沒有人肯相信,——是,本王之所以不記得受傷那晚上到底發生什麼,以及拒婚之事……是因為,做下那些事的,不是本王。”
“是嗎?”鳳涅淡淡地問。
朱鎮基道:“看娘娘的神情,恐怕真的是知道了?難道……連那人的身份都知道?那娘娘可知道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朱玄澹以國師做法,是極為絕密之事,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後來逼不得已告訴了鳳涅,但是對朱鎮基卻隻字未提。
畢竟這法子驚世駭俗,而且若是傳出去,恐怕不知會引發怎樣的禍患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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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朱鎮基竟也是一頭霧水。先頭朱玄澹前往王府探望他的時候,也隻是旁敲側擊,細心觀察才知道是他的皇弟而已。
至於對朱鎮基來說,他隻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一些事,但到底是真是假,是夢是幻,乃至怎麼發生的,則全然是一頭霧水。
鳳涅道:“王爺你不必著急問,本宮好奇的是……王爺你‘不在’的這段時日,人在何處?”
朱鎮基的臉上忽然浮現一絲奇異的神情。
鳳涅道:“王爺必然是記得的?”
那奇異的神情裏,有一絲尷尬羞赧之色一閃而過,但卻躲不過鳳涅的雙眼:“王爺請講?”
朱鎮基本是不願說的,便咳嗽了聲道:“記不太清。”
“是記不太清呢,還是王爺羞於出口?”鳳涅笑,“王爺自管放心,在此處所說的話,隻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何況就如王爺所說,就算是說出去,又有誰信呢?”
朱鎮基被她一再逼問,又被她送了顆定心丸,另外,在這段日子內發生的事也委實讓他驚疑不定,他自己其實也是想追究個原因的,隻是那些匪夷所思的驚世之事,不管是說給誰都不會有人相信,恐怕還會被當做瘋子一樣的看待,因此朱鎮基打定主意緘口不言。
誰知道竟碰到鳳涅。
朱鎮基心裏蠢蠢欲動,望著她的眸子,隔了一會兒,道:“既然如此,我便說了就是,本王記得,那日我憑欄看水,恍惚間不知怎地就落了水中,幾乎被淹死!然後等本王醒來的時候,卻發現……”
鳳涅道:“王爺發現如何?”
朱鎮基道:“本王發現……本王在一個奇怪的地方,後來才知道,那地方喚作‘醫院’,有著好些奇怪擺設,跟打扮很是奇特的人,他們見了本王都不跪地,也不行禮……咳,更令人難以相信的是,本王發覺自己居然成了一個……”
“什麼?”雖然已經猜到了真相,卻還是需要他自己說出來才甘心。
朱鎮基皺著眉,臉上略帶了一絲悵惘神色,停了停,才又說道:“女人。”
鳳涅徐徐呼了一口氣:“女人……確實是讓人覺得驚訝,王爺可記得‘自己’當時叫什麼名字?”
朱鎮基也歎了口氣,道:“本王自然記得,那時候本王的名字叫做‘林見放’。”
鳳涅聽到自己的心“嗡”地叫了一聲。
朱鎮基說到這裏,苦笑之餘又帶一絲莫名地微笑,道:“本王是個‘當紅的女明星’,走到哪裏便有許多人追逐歡呼,這一點兒上,倒是跟現在有些相似的。”
似苦中作樂,鳳涅簡直要笑出聲,隻不過事情正在關鍵時候,便隻好竭力穩定心緒,又問道:“那王爺可還記得當時發生的一些其他事?”
“娘娘的意思是?什麼事?”
“比如……王爺當時為何在醫院裏頭?”
“哦,是了,”朱鎮基被她提醒,才又如夢初醒道,“差點兒忘了說,本王先前不清楚,又甚為恐懼,以為是奸人作亂,於是不再輕舉妄動,隻是暗暗觀察,於是過了許久才慢慢地適應了下來,也知道了當時已經不在大舜了,非是奸人作亂,本王便隻好‘入鄉隨俗’,因此本王也知道了,當時之所以在醫院裏頭,是因為在海上落了水。”
“為何而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