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1 / 3)

們怨恨地嚎叫咒罵,還有其無辜家人的痛哭悔憎?就算是青天白日之下,寬敞官道之上,會有昔日夥伴來暗殺他,揚言要替死去的教眾複仇;為曾被無辜利用,苦心教導他多年,最後枉死的師傅報仇雪恨。”

唐烆胸膛劇烈起伏兩次,雙手卷到身旁,眼神頓到路邊參天大樹上。清晨的暴雨來得突然,路道邊參天銀杏古木被狂暴地雨水傾下不少殘葉,微黃或蒼綠地扇形葉片,重重疊疊在濕漉漉地水窪上,斑駁不堪。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出口話語不自覺的透著森冷:“成王敗寇,兵不厭詐。正派之人可以讓幼童去臥底,邪教也可狸貓換太子,用教徒的嬰孩換成江湖望族的嫡親兒子。一個教派,如若隻是因為一個孩子而被覆滅,根基太爛,何必苟延殘喘。”話到最後,透出一股絕情狠辣。

蜀玉聳聳肩:“的確。因為我天生是女子,幼年沒學武,又沒有可以與你等武林高手一較長短的絕技,所以我也是‘根基太爛’。我這樣的人,活該被人挾持,被人冤枉,被人安排未來的歸屬,不得反抗!誰讓我是弱者呢!”

她睃了一眼靜靜聽她說話的男子,眸中殘忍瞬間閃過:“那麼,等我與祁妄成親之後,我會想辦法讓他愛上我,離不開我,對我言聽計從。

然後,我要挑撥你們兩兄弟反目成仇;我會暗裏使計,讓武林正派人士知道他的師傅與唐王是師兄弟,讓那些江湖人士逼著他大義滅親。一切塵埃落定之後,等他誰也不再相信任何人之時,我再去感化他,守護他,愛著他,讓他將我當成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等時機成熟,我再挑一個靜謐而溫情的夜晚,讓他痛苦萬分地死在我的懷裏,死在我溫柔表麵之下。我要讓他死不瞑目!

誰讓你們的關係太脆弱,他的性子太溫潤,他是被你的固執給害了,被你的仗義給噬了,這一切都隻能說是——自,作,自,受。”她淡笑,整個人脫胎換骨般精神抖擻,拍拍衣袖,利落地轉身,那十二幅茜白相間印罌粟花的長裙旋即綻放。妍麗地刺目,素雅地蒼空,就如人間的喜與悲,那麼分明。

蜀玉微側回首,神色漠然:“這樣的結局,你也不能怪我,對不對?因為,作為弱者,被人反噬,殘了死了,都是活該。”

“你!”唐烆大駭,霍得站了起來,一手拍在桌麵上‘嘭’地大響,掌心陷入檀木桌裏三分,幾乎覆蓋了整個手背,他咬牙,道:“——你敢!”

蜀玉嗤笑,刻意壓低了嗓音,顯得沉悶而陰鬱:“我有什麼不敢的?我被你帶離家族,沒了女子的名望;我被你囚禁一個月,沒了清譽;我被你逼著嫁給祁妄,沒了身子,沒了心。你還想我會尊重你麼?還是奢望我愛上祁妄,為他生兒育女,尊師敬禮,和睦兄弟?告訴你,我不會!我會恨你,我會想盡辦法殺了祁妄,我不會留下他的孩兒,也不會替他守寡。

我要讓你為了你的自作多情而懊悔終身!”

凜冽地風聲迎麵撲來,唐烆衝冠怒發,從牙齒中迸裂出幾個字:“我會殺了你。”那本來陷在桌裏的手掌帶著雷霆之勢,狂嘯地衝到蜀玉的鼻尖之前。

女子毫不畏懼地仰著頭,那容靨布滿了淡淡地譏笑,道:“我不是在現在身死,就是在嫁給祁妄之時心死,左右一個死字,早晚都沒有區別。你要動手,就利落幹脆些。動作太慢了,少不得我又多了什麼詭詐心思,讓你心裏不舒坦。”

兩個人積壓著一個月的情緒,在這一刻毫無保留地爆發了出來。

男子壓抑得沉而急地呼吸似被關閘的猛獸,瞪大了眼睛,唇抿成一條線;相比之下,蜀玉那怡然自得地神情中隱隱有著勝券在握,熠熠而無謂地眸色覷在他的臉上,倒似鐵籠之外優雅著漫步的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