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吞吞吐吐地說:“他不常在府上,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何況,我們做下人的怎好隨便評價主子。”
沐紫眼中不經意地光芒一現,她吃力地坐起身子,問道:“大少爺不常在府上嗎?”她目光轉深,“我聽說他是五年前回國的,這五年他都不在府上嗎?”
悅容怔然望著她,忽然笑起來,語氣輕鬆道:“怎麼會,這些年大少爺不在外談生意的時候都在府上,即使在外忙生意,每逢年節啥的他都會回來的。”
“哦”沐紫眼中光芒黯淡下去,低聲道:“是這樣......."
悅容好像想起了什麼, “對了,昨日你突然發什麼魔怔了?為何要跑進廳堂中,還闖下那樣的大禍?”
沐紫喉嚨一噎,半晌,才道:“昨日.......堂上祭奠先祖的場麵,讓我突然想起了我去世的爹娘,一時情難自禁.......”
悅容理解地點點頭,又歎了口氣,“這也是人之常情,這樣我也好去回過太太,太太昨還特意問我來著。”她接著說:“隻是我們做下人的,事事都要主人家為念,恭順克己,切不可自專自由啊!”她又將府中的規矩不厭其煩地念叨了一遍。
沐紫輕聲道:“姐姐教導的是,夕顏受教了。”
悅容說會去求太太早點放她出來,沐紫感激不盡,悅容又叮囑了兩句才匆匆離去。
窗外黑夜沉沉,烏蒙蒙的天空中看不到一顆星子。
沐紫茫然地坐在黑暗中。
這世上,真的有兩張一模一樣的麵孔嗎?
她一遍又一遍地回想和容諾相處的細節,記得那次他們被人追殺,容諾受傷後曾經說過,來追殺他的人是他家裏派來的,可慕容珩是慕容家少東家,那日她也親眼見他在家族中顯赫的身份地位,他又怎麼可能被家族追殺;容諾曾經說過他沒有母親,可是太太明明是慕容珩的生母,那日堂上母慈子孝眾人有目共睹.......
她越想越沮喪,越想越失落,無助又苦惱地靠在牆壁上,背上的疼痛愈來愈清晰,連帶著心髒都開始木木地刺痛起來。
她不能相信,一樣的俊美麵容,一樣清淡微涼的神情,甚至連聲音都一模一樣,竟然會出現在完全不同的兩個人身上.......
三十二.情探
小鴻扶著沐紫回到了下人住的廂房。
推開門,裏麵有幾個丫頭正坐在床沿聊天,見到她們進來就連忙起來幫忙攙扶。
沐紫在眾人的攙扶下,艱難地睡到榻上,背上的傷口還沒完全結痂,稍微扯動到就疼得直咧嘴,她沒法躺著,隻能保持著趴的姿勢。
“夕顏,這次你苦頭吃大了,二十皮鞭下去,我們都替你揪把汗啊!”大嗓門的紅姐立刻開始呱噪起來,她猛地一拍自己的嘴巴,痛心疾首,“都怪我這張嘴不好,跟你說什麼大少爺英俊瀟灑舉世無雙的,害得你不分時間場合地點地擠到前麵去瞻仰,結果好了,少爺白臉變黑臉,妹妹你玉瓷般的身子變成老虎皮了……”
眾人全被她逗樂了,沐紫被她逗得忍不住笑了,肩膀一動,後背就火辣辣地疼,她擰著兩根秀眉,倒吸了一口涼氣。
“紅姐,夕顏背上傷口疼,你還惹她笑,安的什麼心啊!”有丫鬟開口埋怨紅姐,小鴻忙從床角處卷了兩床被子當作靠墊讓沐紫趴在上麵。
“謝謝你,小鴻,這幾天辛苦你了!”沐紫感激地望著她,小鴻笑著拚命搖頭,大眼睛裏全是欣慰的笑意。
“對了,差點忘記了。”紅姐叫道,她從一旁的深屜裏捧出一碗肉排骨來,小心地端到沐紫麵前,“妹妹,你背上挨了鞭子,傷筋動骨的,俗話說,吃啥補啥,趕緊吃了這排骨補一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