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話來,胡天恩倚老賣老一向不把他放在眼中,怎奈他天性善良不擅爭吵,又因自己資曆尚淺,底氣不足,隻能眼睜睜仍由他指三道四。
“住口!”慕容珩沉聲打斷他,銳利的目光讓胡總管不由地往後縮了縮,慕容珩鐵青著臉道:
“胡總管,請問這三地是否是你管轄之下?”
胡總管不甘心地答道:“不錯。”
“既是你管轄分號出了這等大事,你難辭其咎,且不說如何追究責任和處理善後,卻在此一味巧言推卸,是何道理?”他目光凜冽,朗聲道:“二少爺入鋪時間不久,雖目前隻是分號掌櫃,然濟慈堂既為慕容家產業,他遲早有一日要掌管濟慈堂的半壁江山。胡總管,您雖是前輩,但這尊卑之序不可廢!”
慕容禛感激地看了哥哥一眼,胡總管在鋪子裏一貫囂張跋扈,也隻有大哥能壓得住他。
他來濟慈堂時間雖然不長,但已經深深地感受到大哥這個家,當得十分地不易。
濟慈堂內很多分號的掌櫃都是胡總管的人,這些人得了胡總管的授意,明裏暗裏對慕容珩陽奉陰違。
慕容珩看在眼裏,不動聲色地從查賬入手,先清理掉一批人,慢慢再培養自己的手下。但胡天恩根基深厚,又有太太給他撐腰有恃無恐,要動搖他非一朝一夕之事。慕容禛明白這也是大哥讓他到鋪子裏來幫忙的原因。
胡總管一張臉漲得如同豬肝一般,又青又紫,隻恨自己的名字前麵為什麼沒有加上慕容兩字。
還沒等他開口分辨,慕容珩就站起來,對王掌櫃道:“傳我的話下去,從庫房中立即挑撥銀兩去那三家分號,越快越好,不得影響這三家鋪子的正常生意。另外著人去查這三個人最近幾月都見過哪些人,細細去查,不信查不出蛛絲馬跡來。通知各分號,賬上每晚不得留有餘錢,必須由兩人以上同時掌管現銀,有任何異樣疑點立即上報。”
王掌櫃一一記下,麵露難色道:“大少爺,賬房的庫銀不多了,如果撥去那三家分號,督軍府的歲賦就有些吃緊了,督軍府前兒剛來人催過。要不,用留著冬天進大貨的銀子先墊墊?”
慕容珩按了按額角,沉吟了片刻,道:“進大貨的銀子不能動,督軍府那裏先想法拖一拖再說……”
他呼出一口氣,覺得太陽穴漲得生疼,眼睛又幹又澀,院子裏的樹看上去竟然都是重影,從桌上端起一碗冷茶仰頭灌下,方才覺得舒爽一些。
這日一早,太陽早已高高升起,慕容禛推開慕容珩的大門,發現他竟然還在睡覺。
最近鋪子裏煩心的事情多,大哥日夜操勞,常常很晚才回府。大哥是家中長子,平素性格清冷剛硬,有什麼事情都是自己一力承當,這次鋪子裏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在府中卻從未流露出絲毫憂慮來。
聽大哥房中的小丫頭說,他這幾夜的失眠症愈發的嚴重了,夕顏向來細心,最近卻很少看到她提及大哥,他來過幾次,都沒見她在這裏,心道你也有疏忽的時候啊。
他正輕手輕腳地想退出去,剛小心地拉開門,卻聽見床上有些,一回頭,卻見慕容珩已經從床上坐起來,淡淡道:“既然來了,怎麼一聲不吭又要走?”
慕容禛笑嘻嘻地走過來, “嗬嗬,我見你還在睡,就想不打攪你了。” 他扯過一張椅子在床前坐下,“既然你醒了,就起來和我們去打網球吧。”
“打網球?”
“恩”慕容禛從身後拿出一副球拍來,“方才璟芝來了,說你答應她一起打網球的,你以前在法蘭西的時候不是經常打的嗎?聽說現如今,國內上流社會很是流行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