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漢背著身子點點頭,並不說話。
慕容珩謝過,取了火種,在一旁的地上用幾塊磚頭砌了個火堆。
他從藥盒子裏取出一團紗布讓沐紫咬著,以免咬到舌頭,把棉花撕成條狀放在一旁,小巧的尖刀握在手中,指尖不禁微微顫唞。
他看到沐紫的身體也在發抖,定了定神,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淡淡說:“轉過頭去不要看,很快就好了。”
“恩”沐紫聽話地點點頭,緊緊地咬住紗布,緊張得腳趾頭都蜷縮了起來。
慕容珩把刀在火上烤了烤,端詳著她的腿卻遲遲不下手。
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口氣輕鬆道“對了,有件蹊蹺的事,昨天晚上你趕車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娃娃在田裏跑,就穿著一個紅肚兜,我從車窗望出去正好看到,你說,會不會是人參娃娃?”
沐紫豎起耳朵一聽,人參娃娃?慕容珩你在說什麼?
慕容珩兀自興致勃勃說道:“我確定沒有看錯,難道真的是千年人參變的嗎?如果抓到他,我們不是就要發財了嗎?”
沐紫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來,慕容珩然也有這麼財迷的時候,剛想用眼神笑話他一下,腿上猛地傳來一陣猝不及防的疼痛,大腦陷入一片空白,輕微的硬|物蹦落地麵的聲音。
慕容珩欣喜道“出來了。”
沐紫吐掉紗布,喘熄著道:“你的手勢怎麼這麼快?”
慕容珩挑眉道:“我是剔骨的高手。”一邊用紗布幫她擦拭新湧出的血。
一句話說的沐紫渾身毛骨悚然,又聽他說:“你忘了我幫你拆的雞骨頭了。..”
沐紫想起來了,那一年在漪翠園,他做了一盤烤雞翅,她心花怒放,用手抓起來就要吃,慕容珩歎息一聲,拿過盤子,手持刀叉優雅嫻熟地將雞翅的骨肉拆分得幹幹淨淨,重新端回她麵前。
沐紫心中苦笑,忘了他從小吃西餐,竟把她的腿當雞翅來剔了。
剔骨大師持刀端詳了下她的傷口,皺眉道,“好象沒辦法止住血,怎麼辦?”
沐紫歎息道:“傷口太大,不縫合沒有辦法止血…”
她立刻就後悔自己的話了,因為慕容珩馬上又從她的包裹裏翻出了一根縫衣針,凝神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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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沐紫咬著紗布,眼淚橫流,疼得瑟瑟發抖,她每哼唧一聲,慕容珩的心就抽緊一下,恨不能替她去受這痛苦,無奈狠下心來,用力拉緊了棉線。
“啊…”沐紫大叫了一聲,嘴裏的紗布被她吐了出來,她從小就怕痛,父親替她針灸都哭得快背過氣去,更別說這一針針牽皮拉肉的,每一下都讓她要又驚又痛幾乎奔潰,其實,她受過不少苦,隻是不知為何慕容珩在旁邊反而更加脆弱。
慕容珩見她張著嘴疼得大叫,情急之下竟把手臂伸過去給她咬,沐紫疼得神誌渙散,軟綿綿的物什碰到嘴唇,便一口咬了上去,濃烈的血腥味在嘴裏散開來,她怔然地鬆口,慕容珩收住了最後一針,打了個結,鬆了一口氣,“好了。”
沐紫突然變得很安靜,看著慕容珩手臂上的血印子,心裏酸酸的,“痛嗎?你這個傻瓜….”她哽噎道。
慕容珩輕輕咬斷線頭,拉下衣袖蓋住手臂,笑道: “我才不傻,我可不想下輩子都陪著一個大舌頭媳婦兒…”
沐紫撅著嘴笑了,吸了吸鼻子,心中又酸又甜。
沐紫的藥箱內準備了很多日常的內外用藥,慕容珩挑出金創藥來,把藥粉細細地灑在她的傷口,用紗布幫她把傷口包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