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博隨手一接,說道,“看過那麼多次了,你還不知道合不合腳啊,”脫了鞋子,直接穿上了,“嗯,果然是好眼勁,正合適。”
許若水含笑不語,沒了那些紛擾,夫妻兩個嘮嘮家常竟是這般愜意。
“對了,一會兒祖母要去府外施粥,你同我一起去,就算盡一點孝心吧,這裏的天氣越發冷了,我帶你去江南走走,等入了夏,我們再往北去西域。”孟天博早就做了一番安排了,勾畫來的美好輪廓讓許若水向往不已。
孟府每年冬天都會給那些窮人施粥,所以孟老爺一向被人稱道,以往都是他親自去的,現在養病著,便隻能由孟太夫人去了。
在許若水的腦海裏,多久不曾下過這麼大的雪了,穿了厚實的貂皮大氅都覺得擋不住那冷冽的寒風,和孟天博雙雙坐上了轎子,走了兩刻鍾才到門外,孟太夫人見兩人出來,便將這個事情交托了出去,自己又回去了。
難民和乞丐排了長長的隊伍,一眼望不到底,許若水勺了粥湯水一人碗,孟天博則是一人一個饅頭遞了過去。
夫唱婦隨,讓人豔羨不已。
“大少奶奶。。。。。。”一聲音極為熟悉,許若水抬頭一望,那人的模樣像極了王夢嬌,不過蓬頭垢麵的,許若水真心希望自己看錯了,“你是王姨奶奶?”
“嬌兒,她還認得你,真是太好了,”王夢嬌的身邊上來一個糟老婆子,許若水定睛一望,這人便是劉巧兒,短短十幾日,兩人的樣子如雲泥之差別。
“兩位是怎麼啦?”她雖知可能是孟天博的計劃起作用了,但是從未想到兩人是這個下場。
“都快我娘她太貪心,我家裏的家產都已經被人騙光了,大少奶奶,您行行好,收留我們吧,不然我們就會餓死在街頭的。”王夢嬌可憐兮兮地央求道。
許若水心裏極為痛快,可麵露難色,“王姨奶奶,你該知道現在府裏不是我當家,我做不了主,不然你進府求求太夫人看。”
“進府?”王夢嬌何曾不曉得這個辦法,但是守門的個個眼高著呢,她身無分文,怎能通了那些守門財神,“我試過多次了,都被攔了下來,不然也不會在這等著大少奶奶了。”
“大少奶奶,你行行好,帶我們嬌兒進府吧,我劉巧兒給你做牛做馬了,”那劉巧兒說著說著就跪在地上給許若水磕頭了,引來無數不解的眼光。
“這~~~”許若水後小退了一步,急忙說道,“你這是做什麼,別人曉得了還以為我欺負了你們,這可是有礙我們孟府的名聲了。”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劉巧兒抓住最後一個機會,拚命磕頭。
“走吧,”孟天博拉住了許若水的手往回走,許若水轉頭往了那母女最後一眼,為她們的慘狀流下最後一滴眼淚,不要怪我,這都是你們咎由自取的,爹娘,你們安心吧,女兒為你們報仇了,那些本不該屬於她們的,女兒都一一拿回來了。
回了屋,許若水久久沒有說話,知道孟天博點了屋裏的燈後她才有所察覺,“我怎麼也想不到她們會是這樣的下場,不過和我爹娘比起來,還是太便宜了。”
孟天博環抱著她,解釋道,“若不是你舅舅當時死死地護著你爹娘的靈位,我恐怕會讓她們更慘一點。”
“我舅舅?”許若水突然想起來,剛剛沒有看到王久發,“對了,我舅舅呢?他的性子軟綿了些,所以我那舅母一大聲他連氣兒都不敢喘。”
“你先用了晚膳,我一會兒帶你去看看。”
“嗯,”許若水乖巧地點頭,胡亂地撥了一點飯後就求孟天博帶她出去。
孟天博卻鄭重其事地說道,“晚秋,現在我們離開了,便不在回來了,你可想好了?”
原來是這樣,許若水雖然神情淒然,卻還是展顏一笑,“東西我都準備好了,不是我的,我一點都沒有帶走,隻是唯一的要求,就是我要帶著煙兒一起走。”
“知道了,”孟天博在她的額間落下一吻,院門口已經停了兩頂轎子,就是為幾人準備的,許若水帶走的東西不多,輕鬆便帶上了轎子。
下著大雪,整個孟府冷寂至極,沒有一個小廝走動,走到門口時,許若水才發覺看門人都歪倒在地,孟天博是有預謀地,抬轎子的人都是他的人,這一路出來,便覺得一陣平靜。
去了王家,從裏麵透出一點昏黃的燈光,許若水推門而入,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那便是王久發了,短短幾月不見,他已是一頭白發,像個老年人。
“舅~~”許若水怕暴露了身份,另外一個舅字又給咽了回去,“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