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顏玉函不怒反笑,悠然道:「本侯的確不能把大將軍怎麽樣,最多也就是讓這猿愁穀成為大將軍的絕命穀罷了。」
李如山額頭青筋亂蹦,胸中戾氣暴漲,哇呀呀一聲大吼,「鏘」的一下抽出鬼頭大刀,縱馬上前要將顏玉函碎屍萬段。
忽然間,大地撼動轟鳴不絕,彷佛地震一般,懸崖絕壁上落下許多山灰石塊來,砸得幾名士兵腦漿迸裂,橫死當場。
此時親兵軍最末尾的士兵也已進入穀內,變故突生後,五萬士兵同時駭然失色,驚惶無措,隊形登時就亂了套。
李如山暗道不妙,還未喝令部下少安勿躁、不得亂了陣腳,就見穀外憑空冒出無數刀槍鮮明的黃甲士兵,如潮水一般湧上來,將猿愁穀前後出口都堵了個水泄不通,看數量與自己所率親兵旗鼓相當。
這黃甲士兵正是月前出發、本應在大興關等候與他會合的京師軍,無端端在此出現,又攔在猿愁穀口,不用說,定然是皇帝早就暗中策劃好要對付他了。而眼前這位氣定神閒的安樂侯,不必說,定然是幕後主謀之一。
李如山倒吸一口涼氣,什麽大將軍戰功輝煌、軍威赫赫,是此次出使北狄的不二人選雲雲,根本是徹頭徹尾的騙局和圈套,可恨他掉以輕心,擁兵自傲,將發動兵變血洗京城的時間推遲,反被顏玉函先發製人!
顏玉函噙著淺笑,一臉鄙夷,「李如山,你是本侯手下敗將,本侯勸你最好束手就擒,乖乖回京請罪,或許陛下開恩,能夠賜你個全屍,否則——」
李如山氣得吐血,剛要衝殺過去,卻又突然停了下來,回頭大刀一揮,高聲吼道:「都給老子聽好了,今天誰能殺了這姓顏的小子,老子以後與他平分天下共同稱王!」
初見顏玉函單身匹馬,又被對方冷嘲熱諷一番激將,李如山腦子一熱,就準備親自上陣將之砍殺,然而此刻見了京師軍的龐大陣容,又經顏玉函提醒,卻由不得他不膽戰心驚、寒毛倒豎。
他雖還未曾與顏玉函親自交過手,單憑那晚顏玉函三招兩式輕鬆製伏張通,就足見此人武功修為必在自己之上,此刻雖被言辭鄙薄,卻不會如普通莽夫那般與之單打獨鬥、自暴其短,一◥
李如山聞言一驚,重新將林渺上下打量了一番,片刻後獰笑道:「我還當是誰,原來是林崢的小崽子!來得正好,今天老子就把你料理了,也好讓你們一家三口到地底團聚!」
林渺心中悲憤目眥盡裂,厲聲道:「李如山,今日定要取你項上狗頭祭奠我爹娘在天之靈,納命來吧!」說罷握緊長刀,力貫雙臂,朝李如山當頭砍下。
李如山不敢怠慢,傾盡全力橫刀過頂,「當」的一聲巨響,兩刀相撞火星四濺,兩人俱是肩臂震顫、虎口發麻。
林渺並不擅長馬上作戰,李如山則恰好相反,這一刀兩人堪堪打平。
李如山在林渺手上吃過虧,又怕顏玉函追兵趕到,當下不敢戀戰,且打且退,眼看就到了大青河岸邊。
恰在此時,又有一人一馬飛馳而來,遠遠地叫道:「李如山老匹夫哪裏逃!」
這罵辭竟是與林渺如出一轍,李如山幾乎嘔到內傷,林渺卻是心下大快。
緊接著對打中的二人就發現這聲音格外熟悉,不約而同於百忙中回頭望去,就見拍馬追來的人正是顏玉函。
林渺心跳霎時有些不穩。
半個月前李如山領兵出京時,他就一直潛伏跟蹤,後來選了個少言寡語相貌平平、體形與自己相近的普通士兵下手,然後易容喬裝混進了黑甲兵的隊伍,以期伺機刺殺李如山。
然而林渺與李如山身分懸殊太大,李如山身邊又整日圍繞著眾多部屬將領,以致一路北來,林渺始終沒找到合適機會與之近身接觸,於是一直拖到今日進了猿愁穀。
當顏玉函單人匹馬出現在猿愁穀口時,林渺的震驚意外絕不亞於李如山,心中一時間百味雜陳喜憂難明。
他雖然對朝堂政治一向漠不關心,但隨著大批黃甲兵湧至猿愁穀外嚴陣以待,也能推斷出顏玉函的現身並非偶然,而是策劃良久,早有預謀。
隨後,他就想起了顏玉函與他定下的十日之約,因為顏玉函離去的第二天,正是李如山率領親兵出京之日。然而,林渺卻不敢肯定二者之間的關係是偶然,還是不得已的必然。
由不得林渺多想,李如山就喝令黑甲兵向顏玉函發動了圍攻。
林渺隻是象徵性地與黃甲兵過招,全副心神都放在顏玉函身上。他知道顏玉函武藝高超深不可測,卻還是不由自主捏了一把汗,直到顏玉函劍氣如虹當者披靡,他才對他的真正實力有了深刻認識。
接下來,顏玉函跳出包圍圈與李如山單打獨鬥,林渺則把注意力轉移到後者身上。吃一塹長一智,他清楚李如山不是顏玉函對手,但此人陰險狡詐,必然不會輕易就範。果不其然,十多個回合後李如山就故技重施,隨手抓了一名士兵充作人肉盾牌,然後趁顏玉函閃避時鑽入混戰成團的士兵中企圖逃跑。
林渺顧不得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