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敏身型較矮,坐在第一排角落,老師們都很喜歡這個小個子女生。林燁和她對角而坐,剛好能看到她的側臉。紅撲撲的臉蛋上沒有一點瑕疵,不過林燁知道,在她的眉心有一條看不清的傷疤。那是她在工地幫忙的時候留下的。似乎是感覺到了林燁在看她,賈敏緩緩轉過頭看著林燁笑了一下。林燁微微一笑,他可是記得賈敏媽媽早上喊自己去她家吃飯來著。
老師走進教室,這一節課是英語。這時林燁目前唯一沒有淡忘的科目,他大學時期讀的就是英語係。而且公司需要長期和老外打交道,他相信即使是英語老師的水平,也不見得會比自己高。
上午的課程全是自習,林燁為了能讓自己快速適應高中生活,逼著自己翻看課本,回憶已經淡忘的知識。另一方麵,他也希望在高考中能考個好成績。重生前的那次高考,他考得很差,辜負了父親的期望。以至於讓他無顏到父親的墳前去祭拜。這次,他希望能考出一個好成績,以償還重生前心中的債,同時讓父親高興。
時間逼近12點的時候,林燁再也無法集中精神。記憶中正是在最後一節課的時候,戈壁的張阿姨喘著粗氣跑到教室門口,通知他父親出事了。雖然他已經讓父親離開了工地,但是讓他再次回到這個時間段,他依然十分擔心。他不信天,不相信天已經安排了人的命運。但是他害怕真的有命運一說,他害怕自己的重生依然不能撞歪父親的命運。害怕父親在命運的安排下,依然會在十點零三分的時候,被掩埋在廢墟之下。如果是那樣,那麼他的重生似乎就沒有意義了,那隻會讓他再度曆經一次痛苦。無疑,如果改變不了父親的命運,自然也就改變不了自己最後會在憤恨之中殺死王強和小雲,最後被逼跳樓的命運。
坐在林燁旁邊的沈清文一臉不明地看著他。沈清文暗想,林燁平素就是一個很平淡的人,為何今天卻一直盯著教室門看。而且那滿頭大汗的樣子,看上起似乎是……似乎是預知了什麼事情將要發生,而在等待事情發生一般。沈清文不由得也將注意力轉移到林燁盯著的教室門口。
時間在林燁的暗自祈禱中緩慢流過,終於,下課鈴響了,教室外麵沒有出現任何人。林燁心中一輕,那一刻,他知道他已經成功改變了父親的命運,也將能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嘿,我說你小子整整一節課都盯著教室門口看啥呢?”沈清文一把拍在林燁肩上,剛剛舒心下來的林燁頓時嚇了一大跳。不過很快就回過神,對著沈清文微微一笑道:“沒什麼,開小差而已。”然後便看向賈敏。賈敏一般都會等教室裏麵的同學走完後才離開,因為她個子小,沒法兒和同學們擠走廊。
“你今天真是怪怪的。”沈清文從書桌下麵拿出隨身攜帶的包,喃喃說了幾句後便起身離開。走到門口,突然轉身對林燁說道:“喂,昨天我和你說的那事兒,你考慮得咋樣了?”林燁一愣,他壓根不記得2000年5月14日,沈清文給他說了啥事兒。
“不是吧老大,這麼重要的事你居然給忘了?”沈清文一臉不滿地說道,“人家小妹妹還等著你給回話呢。”林燁依然想不起當初沈清文告訴過自己什麼事兒。事隔這麼多年,他甚至連沈清文這個人都差點忘了,如何會想得起十二年前的某天,她告訴過自己什麼事情。不過以他的精明,立刻從沈清文的後話中聽出了一點眉目,難不成當時沈清文還有意思給自己介紹女朋友?
他是記得在高中的時候,很多在校太妹為了在學校混出名堂,而巴結在學校有一定地位的師哥。而為了盡量站得先機,通常就是以談戀愛的方式。他林燁雖然並不是學校大哥級別的人,但是一雙鐵拳依然讓他頗有名聲。和沈清文合得來的,想必也都是一些在校太妹。想到這裏林燁就擺擺手道:“想起來了,你直接給回絕了吧。”對這些太妹,他實在沒什麼好感。
“哼,”沈清文悶哼一聲,“你看都不看一眼就回絕了,你可別後悔,人家可是十分漂亮。”然後轉頭走出了教室。林燁搖搖頭,心中暗自感歎高中生的叛逆。他承認自己高中的時候也不是什麼好人,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是也會偶爾幻象一下。
片刻之後,教室裏麵的人就所剩不多了。林燁還在想自己要如何重新譜寫命運的事,便聽到一個動人的女聲在呼喚自己。抬起頭,隻見賈敏笑看著自己:“林燁,我媽讓你中午閡一起去我們家吃飯。”
“哦,好的。”林燁的心莫名地砰砰直跳。當初那種暗戀賈敏的感覺,似乎隨著這動人的聲音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