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祈的心頭一寒,就仿佛身後是萬丈深淵一樣,因為他已經被獨自丟在這個世界太久。
——沒有去路,也找不到歸途。
雲祈垂下眸,笑著說:“哥哥,謝謝你救了我。”
百裏瑾還記得他遭到了毒打和虐待,剛剛擦著他身體的時候,那些傷口看上去有多麼恐怖。
麵對雲祈的時候,他總是無法保持冷靜。
明明知道雲祈保留了之前那些世界的記憶,無論他做出怎樣柔軟的姿態,都是在做戲。
可百裏瑾卻真的很心疼,總會因為他這樣,而心軟:“說什麼傻話,你現在還在發燒,安心休養。”
百裏瑾用冰涼的手摸了一下雲祈的額頭:“你看,還是很燙。”
雲祈一怔,就像是汲取溫暖一樣用雙手抓住他的手腕,然後整個人顫唞起來。
不……他不會再懷疑了,找了那麼多個世界,他終於找到了……他的阿瑾。
百裏瑾笑了笑,雲祈躺下睡著,也死死的拉著他的手不動,就像是害怕他會突然離去。
他的嘴角終於掛上微笑,睡得香甜。
是不是也同樣做著甜美的夢?
百裏瑾沒有離去,而是在床邊守了他一夜。
希望你的世界,再無陰霾。
…………
………………
直到第二天,陽光照入窗戶,眼前晃動的光讓他慢慢睜開了眼。
雲祈還在沉睡,但全身的熱度已經退下去了。他一晚上都被雲祈抓著手,現在身體有些僵硬,百裏瑾喚來小童。小童看到他衣衫不整的樣子,不由歎氣:“公子莫非一晚上都沒睡好?”
他有些搞不明白雲瑾公子了,不但救下雲祈,連容回公子也救下了。
和平日裏的他比起來,也未免太不正常了。
“等下我要去教習先生那裏,你先去把雲祈和容回的藥煎了。”
小童‘哎喲’兩聲,愁眉苦眼的:“公子呀,先別管這麼多了。等下去上課,先生如果看到你這樣衣冠不整的模樣,定要罰你了。”
百裏瑾皺眉,忽然想起這裏是南月樓,一切都以‘顏色’為主。
小童又說:“公子見到先生得笑得甜一點,可不能這樣皺眉,否則得挨板子。”
“……先梳洗吧。”
這裏的規矩也太多了。
等他打開櫃子,又看到滿滿的紅衣,百裏瑾的臉色都黑了不少。他隨便挑了一件,穿在身上,小童隻覺得瑾公子的容貌靡麗,卻在眉眼之間多了幾分清冷。
他揉了揉眼,又看到百裏瑾扯出一個微笑:“可以了。”
小童傻眼,這……還沒束發、上妝,怎麼就可以了?
還來不及說出口,他便看到百裏瑾就這麼徑直的走了出去。
教習的地方在後院,南月樓有十分豔俗的地方,也有清雅的地方,好比這裏。穿過一大片竹林,地上的石板凹進去的地方還有未幹的水漬。
百裏瑾不用跟其他人一起上課,這是春深媽媽吩咐的。
但這個教習先生,卻是景王找來的。說起景王——江景遙,他倒是對此人有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