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煩躁地命令,“你隻要把衣服遞給我就好,我自己能穿。”
“是嗎?未必吧。你先回去通知,說公主一會兒回宮要先沐浴淨身。”七世也下了床,將宮女打發走之後,他接過她的衣服微微笑道:“還是讓我來服侍你吧,公主殿下。”
“不用……”她氣呼呼地剛要開口,唇瓣就被他一指按住。
“別動怒,記得是誰先來招惹我的嗎?如果你連這都承受不住,那當初為何要來?”
玉真被問得啞口無言,更加羞愧難當。的確是她先來“招惹”他的沒錯,一對衝動的後果就是無盡的後悔。
手指上似被什麼東西套住,她用手一摸,觸♪感熟悉……又是那枚戎指?
“這是我送你的東西,我送人的東西從來不會再收回。你最好乖乖戴著,否則會惹得我很不高興。”
他輕聲細語滿是威脅,這股壓迫讓她不得不抿緊嘴唇,不甘願地接受。
七世親自幫她穿衣,當他手指劃過她身體的時候,她不禁輕微的,仿佛兩人激清時掉逗。
好在最後他們都忍住了,他幫她穿好了衣服,兩人依舊沉默,她甚至沒有和他說白告別的話就匆匆離開了。
她痛恨自己看不見,卻也慶幸自己看不見,她猜也許七世現在正用戲諺嘲諷的眼神注視著她的背影,暗笑世上竟然有這麼傻的女人,投懷送抱、寬衣解帶,最終卻一句承諾都沒有換到就走了。若是鳳硫桐知道這件事,是會笑話死她?還是罵死她?
回到自己的寢宮,一大盆熱氣騰騰的熱水已在內室為玉真準備好,她與七世的事,不用傳揚就已經人盡皆知。
宮女們當然不好直接問主子,卻是笑著服侍她脫衣一麵說:“公主,熱水裏有活血養巔的白蓮花,是奴婢和內侍監要來的。內侍監的人一聽說是拿給公主的,都扮不迭挑了最好的花送過來,保證公主沐浴之後皮膚更加嫩滑白暫,宮裏任何一位娘娘都比不上。”
“退下吧。”她冷冷開口,不想再忍受這些聽來倍感恥辱的話。
既然宮女們都已知她在七世那裏過夜的事,顯而易見全宮上下甚至是宮外,大概也已流傳開他們的風流韻事,沒有人會知道她做出多大的犧牲,隻會認為她是自甘輕賤、自貶身價的輕浮女。
不過可笑的是,時至今日她還是一事無成,依然是這個王朝的罪人,竟然還妄想自己可以當救世主?
手指碰到桶裏的熱水,熱度讓她驚縮了下,她長長稻了口氣,將最後一件外衫脫下,自己摸素著坐進了碩大的浴桶。
熱水從四麵八方湧來,將她一下子緊緊包裹住,她酸脹疲憊的身體暫時得到了纖解,操動的心緒也在溫。中平複下來,身子靠著桶邊,有點昏昏欲睡。
突然間,桶中熱水開始不安的湧動,一波一波的漩渴將水攪動得啪啪亂響。
玉真本來半睡半醒,但這聲音立刻讓她想起在護城河被劫那次時,她亦聽過同樣的聲音,所以馬上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
七世要她遠離那些湖泊,可他們卻忘了即使是沐浴香湯也是危險的。她一把抓住搭在旁邊架上的衣服,從桶中站起身來,一邊胡亂地穿上衣服想要往外逃。
就在她的腿即將邁出桶邊時,一股的吸力自下而上將她完全纏住,然後似有千斤之力拉拽著她,把她狠狠拽向了一個無底深淵……
七世很討厭莫隨園。那家夥仗著自己有點法力就耀武揚威,隻是因為他一直和鳳疏桐過不去,才將那家夥視作比尹清露更可靠的“影子同盟”,要他幫自己絆住鳳疏桐。
但是,今夜莫隨園居然跑過來威脅他了?這讓他覺得實在是好笑。
莫隨園不知從凝說了他和玉真的事,以此為要扶要他別再出手幫鳳疏桐,本來像這樣的小人偽君子,他不屑再和對方多說一句話,可轉念一想,如果這家夥多嘴多舌跑到玉真麵前去說什麼,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裏,他突地心驚,猛然坐起身,穿好衣服就直奔玉真宮。
剛走到宮殿門口,他就見七、八個宮女、太監亂糟糟的圍坐一團,七嘴八舌地說;“怎麼辦?是要先去告訴陛下還是皇後娘娘?”
“這還用說?娘娘為了公主昨晚的事臉都氣白了,若知道這事能有什麼好話?肯定是去給陛下--”
“出了什麼事?”他察覺有事發生,快步邁入寢宮。
眾人很快跪倒一片,一個個哭喪著臉說:“陛下……公主她……不見了。”
什麼?!他疾步邁入宮人所指的房間,那裏除了一個盛滿水的木桶和地麵上潑灑的水漬外,隻剩架上幾件淩亂的衣物看得出這裏原來曾有人來過。
他心口頓對一涼,難以忍受,如有浸透了千百種毒藥的冰水自他七竅猛灌進四肢及骨血。
“滾……都滾出去。沒有朕的允許,任何人也不準進來。”他咬牙切齒地喝令,周圍的宮女和太監不知所措,踉蹌著一個個退出房外。
七世將房門轟然關上,回身望著那一大桶漸漸涼卻的水,知道自己已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決戰,就在這對猝不及防的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