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染開口。脆嫩的聲音,很好聽。

“蘿卜排骨肯定有,但參須得去藥房買,我跑過去很快,等蘿卜排骨燉熟,參須也就買來了。”小二是個做生意的料。

“那就去吧,錢你們客棧先墊著,稍後再一起結了。呂管家,給他一些碎銀跑腿。”

“是。”

大冬天,他們趕了一天的路,非常的消耗體力,加點參須補補也是應該。呂符知道老國公對這個孫子看得重,自從少爺出生之後,李家再也沒出孩子了,而且少爺從小聰明,怎能不讓老國公喜歡?此刻又關心下屬,讓呂符備受感動。心裏也默默把李墨染的好記下了,待回到京城,定要把這件事告訴老國公。

李墨染活了兩輩子,心胸比誰都寬,他更知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繁文縟節,他該放就會放。

客棧裏寬敞,他讓隨行的下人全都坐下,但李父卻是不敢,跟李墨染坐一輛馬車已是感恩戴德了,而今再一起吃飯,更加不好意思。

“老人家別為難,出門在外沒有那麼多講究,有什麼喜歡吃的自個兒夾。”他看著李父隻扒著眼前的米飯吃,又夾了幾道菜給他。

“謝謝少爺……謝謝少爺。”眼睛又紅了。

李墨染也不多話。

因昨晚吃的好,大家的體力很快就恢複了,第二天天微微亮,就繼續啟程了。

“停。”

“怎麼了?”呂符問

“總管,前麵有東西攔著,屬下去看看。”回答他的是四名軍兵之一的秦浩,三十八歲。

秦浩看清那擋住他們去路的東西之後,心裏一驚,是一匹馬和一個人。而馬和人都已經結冰,分明已經死了,為了確認心中的想法,他蹲下`身查看了一下,果然死了。

第61章 銀州水災

李墨染下了馬車,看著躺在地上的人和馬,眼神微微眯起。此人沒有任何行李,隻有一個簡單的包袱,那麼什麼人會在初一裏背了一個包袱趕路,而且走的是官道?

“你們有何看法?”李墨染問。

“此人是驛卒。”呂符回答,一看著裝便知道。

“此馬是軍用的馬。”陳子魏回答。

“此人外觀沒傷,所以應該是凍死的。”秦浩總結以上兩人的觀點,得出的結論。所謂軍用的馬,不隻是戰馬,還有官府用的馬,主要是指國家的馬。

眼前這幾人都是軍營裏混出來的,對這些相當了解。騎著國家馬匹的驛卒,大過年的在趕路,當然是關乎國家的事情。“秦浩,去解下他的包袱。”

“是。”

秦浩解下死者的包袱並打開,裏麵有一些碎銀和一些幹糧,但最為吸引人的是裏麵的信。“少爺。”

李墨染打開信,眼神一淩。

這封印信是從銀州來的,銀州比京城早下了幾天的雪,銀州水壩被凍裂,淹沒了水壩下的農村。

李墨染拿著信的手幾乎想把這封信撕爛。他哪裏能忘記上輩子大理寺刑部等眾多官員彈劾趙元崇,而導火線就是銀州水壩再次崩裂,造成水災。上輩子的這個時候,他不過是個五歲的孩子,哪裏能知道這件事,也沒有這次的裴州之行。

但如果上輩子在這次水壩崩裂的時候,朝廷派下去的官員能恪盡職守,那麼就不會有十年後的銀州水災,不會有那麼多的黎明百姓流離失所,他們也就無法借用這個導火線來彈劾趙元崇了。

而今再來一次他絕對不會讓這件影響趙元崇的事情存在。上輩子不知這次的水壩崩裂文孝帝派的是哪些官員,那麼這次……“我們趕去銀州。”不用想,任何人在李墨染的心中,都比不過趙元崇重要。“我眼下寫四封信,第一封章封你帶去裴州刺史府,和李老伯一起同行,把這封信交給裴州刺史,他知道會怎麼做。”楊氏的這個麵子,裴州刺史不會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