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景微臣終身難忘,有生之年見之,已是三生有幸。”曾有的念頭,呂樺早已拋開,如今為帝皇,他是忠心效命。帝皇以德報怨,心胸之寬大,古今未有。

何況,如今的召國已是帝皇一個人的召國了,國家局勢已定,朝廷君臣一心,待雍王攻下碌王的叛軍,召國十四州加八郡,便是完完整整的護著京城,如同金牆,再無裂痕。

才十六歲的年輕天子,令人尊敬又畏懼。

不隻是呂樺,恐怕此刻在禦書房的其他大臣均明白,聖武帝趙元崇,召國不會再出第二個。

“恭王造反是真,罪證已無須一一道明,全京城的百姓皆是證人,而至於如何公告天下,可以再想想。”呂樺又道。

“如此,你們便去想想,想到了合適又不損先皇名譽的告書,再來告訴朕。”

“臣等遵旨。”

待眾人退下之後,一直坐姿筆挺的帝皇,全身頹廢的趴在了禦桌上。

英德進來看,趕忙為帝皇按了按肩膀:“陛下,奴才已命人備了早膳,您先吃點。”

“嗯,端上來。對了,稍後朕要沐浴。”

“奴才馬上命人去準備。”

早膳極其簡單,帝皇忙碌了一夜,哪有胃口張羅著吃美食,英德細心,為帝皇準備的皆是清淡可口的食物。

早膳後,趙元崇又回到禦桌連寫了兩封信。

“張鐵黎,把這封信送去紫郡,親手交給雍王。”

“諾。”

“章傑,把這封信送去央國,交給之玉。”

“諾。”

央國。

大雪紛飛視為吉,瑞雪兆豐年。

李墨染喜歡雪天,這是一種經曆了兩世,都割舍不掉的眷戀。

“想他了?”離不落看著雪中舞劍,卻不是自己慣用劍法的少年,心裏也猜到了一些。

李墨染的劍法以柔克剛,華麗如行雲流水,趙元崇的劍法猶如他的性格和地位,剛硬有力。

“父親能體會這種想念嗎?”李墨染劍一甩,劍尖插進了雪地裏。

離不落搖頭:“我與他分離甚少,那十幾年我完全沒有知覺,自是不知道。但是,有心動、有想念,才不枉此生。”人生在世,但求活的痛快。

“我生來便是為了他。”李墨染突然道。

“人生怎麼會為了別人?”離不落和楊子聖的感情是水到渠成的,也是十分深厚,但縱然如此,離不落也不覺得他生是為了楊子聖。

而今的李墨染卻是如此說,可見這份情有多深。

深比之生命。

李墨染笑而不語,他跟趙元崇的感情,別人不會也懂不了。“今年的雪,比往年下的早。”在召國,天氣還沒有這麼冷,所有很少看到這麼大的雪。召國的冬天,比央國暖和,但是李墨染喜歡央國的冬天,那種冷的能透進骨子裏的感覺,真的有說不出的動人。

“年年的雪天,你都是很喜歡。”離不落哭笑不得。

李墨染跟著微笑。是啊,年年的雪天他很喜歡,因為戴著上輩子跟著趙元崇的記憶。總是忘不掉偉大的君王,親手為他陶雪的情況。那雙寬大的手,凍的很紅很紅。

其實李墨染知道,趙元崇想借用這種冰凍,還凍住他內心的疼痛,因為自己不久將離開人世的疼痛。

“喜歡進了靈魂裏。”

“少爺。”

突然,章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李墨染猛地回頭,隻見皇宮的侍衛領著章傑已經到了門口。“少爺。”風塵仆仆的章傑,激動的看著李墨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