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自己做為堂堂一國首輔大人,整日操心國事,自以為能耐不小,能掌控臣民,沒想到連家事都擺弄不了。
“你在薑姨娘的安胎藥裏放了毒?”剛才在倚碧閣時,他就懷疑這一碗無法驗證的藥很蹊蹺。
“我家冠平那日買藥材回來,在家裏將這些一一分裝小包後就出去了。我就偷偷地往其中一個小包裏放了重份量的下胎藥,沒想到就是今日吃到了這一包。”冠平家的哀戚地說著。
曾義恩閉目沉默良久,最後說:“你出去吧,不要與任何人說起這件事,我也不會懲罰你,你照樣在二小姐房裏伺候。若你敢向任何人出說一個字,必打死無疑!”
冠平家的糊塗了,她已承認了自己的罪責,侯爺竟放過她了?哪怕死罪可免,活罪也難逃呀?
最後她似乎悟到了什麼,侯爺的臉麵比誰都重要。
既然侯爺明的不會對她怎麼樣,更不會李姨娘怎麼樣,可他暗地裏會不會對李姨娘……?
想到這,她心如刀割,她何曾想誣賴自己多年的主子,可自己實屬無奈。
冠平家的就這麼含著愧疚出來了。
曾義恩讓大管家傳達,說此事隻是薑姨娘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動了胎氣造成的。
眾人皆舒口氣出去了。既然連侯爺都查不出什麼,她們又怎麼能知道,隻要沒被冤枉就好。
薑姨娘得知這個結果,哪裏肯作罷,曾義恩隻好以自己一府之主的威嚴鎮住她,不要讓她再胡亂說是有人謀害的。
薑姨娘畢竟還是懼侯爺的,隻好咬牙切齒地將這口怨氣生生的吞在自己的肚子裏。
而這時的李姨娘坐不住了,自從這件事發生後,曾義恩再也沒去過她房裏。雖然曾玨病後兩個多月裏沒來過她這,但自從曾致生辰後,他十天半個月的至少也會來個兩三次。
如今薑姨娘的事都過去一個多月了,連個侯爺的影子也見不著。
這一日,她實在耐不住,自己去怡養軒找侯爺,卻被曾義恩的隨從攔在門外,說侯爺政務繁忙,不見她。
她來靖寧府都快十年了,也從來沒有說被侯爺拒之門外過。
她恍恍惚惚地回到自己的芳香閣,心裏猶疑起來,難道侯爺懷疑是她謀害了薑姨娘腹中的胎兒?若未懷疑,他為何不肯見她?若真的懷疑,他又為何不肯質問一句,也不曾處置她?
自從這一日,她回到自己的芳香閣後,就病了,躺在床上喝起湯藥來。
她自來不是個能擔得住事的人,心裏有這種猶疑,身子就挺不住了。
薑姨娘已將養一個多月了,如今身子已恢複如初,就開始躁動了。
這日,天氣晴好,她的兩個閨女曾絨與曾緗被丫鬟婆子們領到後花園子裏玩去了。她身邊此時隻有柳兒一人,她又打發柳兒去買彩線。要知道買彩線得去城西的繡線鋪子,路上不耗費一個多時辰是回不來的。
柳兒走後,冠大夫冠平就來了。
“你個死冤家,到底查出是誰害得我麼?”薑姨娘見他進來了,就把閣門從裏麵拴死了。
冠大夫見門拴死了,就把她摟在懷裏,“我的乖乖,你叫我怎麼查呀,侯爺都下命說不許再查了,我明著不敢來,暗地裏又不好找人問話,你叫我如何查得出來?”
薑姨娘在他的懷裏扭捏著,“難道要我就這麼白白被害了,我哪裏能吞得下這口氣?”
“紙包不住火,來日方長,總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日,別急麼!”
“別急?那你怎的來我這裏,每次都那麼猴急?”
冠平雖然隻是一位大夫,沒有曾義恩的氣宇軒昂,卻生得白淨清秀,比一般婦人還俊。薑姨娘見他長得好,他又時常暗傳情愫,饋贈著小禮物,兩人你來我往的,在一年前就勾搭上了。
才說了幾句話,冠大夫就上下其手在她身上亂摸著,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
薑姨娘推了推他,“猴急什麼,你膽子也忒大,在這裏就敢動手動腳的,不怕被人撞見麼?”
“門不是已經拴上了麼?”冠大夫已經親上她的臉蛋了。
“那也得到後房去。”
兩人就摟摟抱抱地纏到後房去了。
曾絨與曾緗正在後花園玩著捉迷藏。
曾緗心血來潮,不想玩捉迷藏了,說:“姐姐,我想放紙鳶,好久沒放了。”
聽她這麼一說,曾絨也想玩紙鳶了,便對旁邊周豐家的說:“周嬤嬤,你快去取那個仙女紙鳶來吧。”
周豐家的愣了愣,她還真不知道那個仙女紙鳶放在哪兒的,便轉頭問張奇家的,“你知道仙女紙鳶放在哪兒的麼?”
張奇家的搖頭,好幾個月沒拿出來的,她哪裏能記得。其他丫鬟婆子們都搖頭。
枝兒說:“三小姐,讓我去找吧,應該是在後房裏的。”
曾絨記性好,她想了想,上次玩之後,是她放在後房的一個大箱子裏的,好像還是壓在最底裏麵的。想來枝兒去了也要翻找半天,大箱子那麼多,她又說不清,便說:“你們在這裏陪妹妹玩吧,我知道在哪,我自己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