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1 / 2)

菱在她麵前扯謊,就吩咐玳安,“玳安,你去把林管事找來,我有話要問他。”

玳安領夫人了命,掃了一眼站在夫人邊上的香兒,悶悶不樂地去了。香兒見玳安瞧著她,她立馬將臉一偏,一副與自己無關的模樣。

這時高夫人見包袱裏有封家書,她隨即拆開一閱。

寶菱這封信的大致意思是,侯爺與夫人平日裏寬厚待人,對她很好,大少爺脾性溫和,很好伺候。府裏的人個個都很好相處,她還結交了一起玩耍的夥伴。

按她的意思,反正無論是誰,都對她很好。她在這裏吃得好、睡得好、玩得好!長高了、長胖了、長白了!好似這裏是人間天堂!

在信裏她一丁點兒抱怨都沒有,平時有誰欺負她,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她一字未提。還說自己要更勤快、要把活幹好、要努力讀書、要細心地把大少爺伺候好。

看完這封信高夫人的氣已消了一半。她再瞧了瞧寶菱,心裏忖道,好歹是個知道感恩的,知道她現在過的好日子都是靖寧府給的,也知道她自己的本份是要伺候好大少爺。

這時林管事與玳安小跑著過來了。

“林管事,寶菱來府後帶過什麼回家?”高夫人現在的語氣緩和多了。

“稟告夫人,去年這個時候,大少爺命我派人給寶菱爹娘送回一封信,並不捎帶任何東西。直到今日上午玳安才往管事房送來這麼一個包袱。除此之外,再沒有什麼了。”

高夫人把寶菱的信放回那個裝有吃食與十幾顆金瓜子的包袱裏,說:“林管事,你派人把這個包袱給寶菱娘家送去吧。”

“是。”林管事接過包袱,調頭準備回管事房。

“等等!”高夫人又叫住了他,“林管事,以後府裏的下人們要捎信回家,得必須有各房主子允許,且親口傳過話才行,而且一年隻許一次。還有,捎帶的東西你都要檢查一遍,除了普通的吃食、普通的衣物及府裏給他們發的例錢,其它的一律不許帶!”

“誒!”林管事得了命辦事去了。

香兒見夫人除了打了寶菱一下,根本沒有任何處罰。剛才夫人明明看到了包袱裏還有下人們從未吃過的南國吃食,金瓜子也是隻有主子們才有的,卻仍然讓林管事往寶菱家裏送,這不是與她自己剛才說的話相違背嗎?

下人們就隻能除了普通的吃食、普通的衣物及府裏給他們發的例錢,其它的一律不許帶!難道寶菱不是下人,還是主子了?

想到寶菱現在雖然是在大少爺房裏伺候,跟她做丫鬟的沒啥區別,但以後說不定就是大少爺的媳婦,那不是主子又是什麼?香兒頓時領悟過來,原來自己與寶菱的區別在這!

高夫人準備就此算了,但想到這可不是一個小事,得讓寶菱長點記性才行,便道:“寶菱,你是鄉下來的孩子,也是吃過苦的,不要到了我們靖寧府就高貴了起來,不把這些東西放在眼裏。你今日犯了這等事,我不能不罰你,”她略微思慮了一下,說,“就罰你半年的例錢,讓你知道銀子可不是那麼容易得來的!”

寶菱還沒反應過來,夫人說罰她,難道就隻是罰半年的例錢麼?

“玨兒,你快起來。”高夫人實在見不得兒子跪這麼久。

曾玨起來了,寶菱還在跪著。

“你也起來吧!”高夫人又朝寶菱嚷了一句。

想到夫人就這麼輕易原諒她了,寶菱感激地朝高夫人磕了個響頭:“謝夫人!”

高夫人氣也消得差不多了,說:“好了,你以後別老想著娘家、想著家裏的弟弟妹妹,你的本份是要伺候大少爺,記住了嗎?”

“記住了。”寶菱應了一聲,站了起來,發現膝蓋真是又酸又疼啊。

說完這些高夫人終於擺架走了。

香兒緊繃著臉回了玉泠閣,越想越覺得這件事太便宜寶菱了。寶菱犯了這麼大的錯,就隻挨個耳光,罰半年例錢。若放在別的丫鬟身上,早就被趕出府了。

說來說去,都是大少爺要護著寶菱罷了。

想到這兒,她心裏可謂是又妒又恨。不禁思忖著,若是有一日自己能得到大少爺的袒護該多好。

高夫人走後,曾玨便從房裏拿幾錠銀子要給寶菱,因為他考慮到寶菱被罰了半年的例錢,這半年裏她都沒有錢花,那該多苦啊。

寶菱哪裏還敢要他的東西,推卻道:“大少爺,你以後別再給我什麼了,這些銀子我萬萬不能要。”

她跑回偏房裏拿出一個荷包,掏出許多碎銀子給曾玨看,說:“你瞧,這一年的例錢我隻花掉一個月的,其餘的都在這裏呢,根本花不完!”

這一下,除了曾玨,在明澈軒伺候的另外四個人都睜著大眼瞧著,心裏都暗自忖道,這個寶菱,忒能攢錢!以她這樣的攢錢法,哪怕是被罰掉一年的例錢,她照樣不用發愁。

這時寶菱突然想起什麼,又跑回房,把曾玨給她的瑪瑙手釧、金椅子、剩下的半把金瓜子全都交到玳安手裏,說:“你給大少爺都收好吧,這些我都用不上,放在我這裏也是白白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