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至少能值三百兩銀子呢!”
老板瞟了瞟曾玫身上的髒衣裳、髒臉,譏笑道:“就你這樣的人家會有值三百兩銀子的觀音玉墜?你愛當不當,沒人勉強你!”
看來這位老板真的不識貨。
安承宜一把將曾玫拉出門外。
在外麵走了幾步,曾玫有些猶豫,說:“還是當了吧,沒錢吃飯呀!”她說著就準備轉身回當鋪。
安承宜一把將她拉住,得意地道:“你放心,隻要你乖乖地跟著我,我不會讓你餓死的!”然後他偷偷地從懷裏露金元寶的一角讓她瞧個真實。
當時他半夜去踹曾玫的房門之前,他順手從自己房裏的桌子上帶走兩個金元寶。
誰不知道跑路需要錢啊!
“那你剛才裝什麼可憐啊?”曾玫生氣地問。
安承宜一直緊拉著她的手,生怕她現在已經知道了他身上有錢,就扔下他不管了。
第五十三回接著跑路
安承宜一直拉著曾玫的手不肯放,這樣的舉止引起路人的異樣眼光,心裏皆忖道,這是哪裏來的一對孽障,真是有傷風化,
“哎呀,你放開,”曾玫被路人的眼光看得有些發毛,直甩安承宜的手。
“那你不許跑,”安承宜緊貼著她的胳膊,再靠近她的耳旁小聲地說,“若你敢跑,被我追上了,我就當這麼多人的麵親你,”
“不……要……臉!”曾玫一字一頓地罵他。
他可沒有什麼羞恥感,而是樂滋滋地跟著曾玫。
其實曾玫現在根本不會離開他。她擔心,以他那樣的性子,又身揣兩個大金元寶,被賊摸去了,他都不一定知道。若是碰到謀財害命的,那就得丟命!
安承宜看到一家飯館子,立馬止住了腳步,“娘子,我們趕緊去吃飯吧。”
“叫我曾玫!”曾玫冷聲答道,她再看了看周圍,小聲地說,“這小鎮上的飯館做的都是小本生意,你那麼大的金元寶,老板找不開,我們得先去鍛銀鋪換銀子。”
安承宜納悶地道:“做生意的連一個金元寶都找不開?”
他的肚子好餓,有點等不及了。
“哎呀,走啦!”曾玫拉開他。
他們繞了幾圈,終於找到這個鎮子上唯一的一家鍛銀鋪子。兩個金元寶一共換了一百兩銀子。
曾玫買了兩個包袱,再每人買一身粗棉布衣裳,把銀子也包在裏麵。
他們一人肩上搭著一個包袱,來到飯館子裏吃飯。
安承宜一坐下,就喊:“小二,來一盤桂花翅子、芙蓉燕菜、清蒸江瑤柱、什錦蘇盤兒,還有……”
小二愣神地看著他,一句也沒聽懂,納悶,那些都是菜名麼?
曾玫心裏一陣好笑,這個小鎮上的飯館裏哪有這些高貴菜,便對小二說:“小二,你別理他,他在說夢話呢!就來一盤什錦豆腐、一盤燒魚吧。”
這下小二聽懂了,“得了!你們且等著,一會兒就上來了。”
安承宜聽著自己肚子裏的咕嚕聲,看著曾玫,說:“那就豆腐和燒魚吧,隻好這麼將就一次了。”
“將就一次?”曾玫覷著他,“你以為豆腐和燒魚就能頓頓吃得上?小二,你再過來一下!”
小二又趕忙跑過來。
“你給我們包二十個饅頭,等會兒我們要帶在路上吃。”
“得了!”小二又忙去了。
安承宜半張著嘴,瞧著曾玫,“帶那麼多饅頭幹嘛,在路上碰到飯館子,我們進去吃不就行了?”
“你沒見著現在很多鋪子就關張了麼,賊軍入侵,哪裏還能正常做生意。何況這一路上,哪能等你餓的時候就碰得到飯館子?你的腦袋是草包做的麼?”
安承宜被罵得不吭聲,半晌“哦”了一聲。
他心裏在想,這種吃饅頭的日子該怎麼過啊,會不會死人呀?
當曾玫點的兩盤菜上來了,他們再要了兩碗米飯。
安承宜對著筷子盯看了良久,然後忍不住拿袖子來擦了擦。
曾玫已經開始吃了,頭也不抬地說:“別擦了,以你現在那樣的袖子,隻會越擦越髒。”
安承宜像吃蒼蠅般地用筷子去夾菜吃,吃下去覺得沒什麼不好的感覺,才開始大吃起來,並且吃得津津有味。至於是髒不髒的,習慣一下就好了。
吃完飯後,他們帶上裝有二十個饅頭的包袱,再買了一個大葫蘆,裝上水,開始向北出發了。
“娘子,我們就這樣走著去麼?那得走到什麼時候啊?”安承宜跟在她後麵問。
“叫我曾玫,你怎麼就沒長記性呢?”曾玫橫了他一眼,“我們找找看,隻要我們肯花錢,說不定有做拉馬車生意的人願意拉一趟。”
他們打聽了一下路人,終於找到一家以拉馬車養家糊口的人家。
“小哥、姑娘,不是我不願拉你們去,而是隆州太遠了,如今魏國已打過來了,還不知要怎麼糟蹋百姓,我得留著馬車隨時轉移家人,真的顧不上生意了,性命要緊啊!”馬車的男主人一臉為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