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隆州的起義軍突然轉移了集營地,向明羅城那邊去了。而離隆州不遠的地方又新起了一支起義軍,好像很有來頭,是一位姓蔣的為領頭。
他想加入起義軍,擺脫這種折磨。
但是,他對寶菱還抱有最後一絲希望。他走進寶菱的房,心裏尋思著,成功與否就在此一搏,若寶菱對他仍然沒有一句軟話,沒有一句能讓他聽著舒服一點的話,他隻能去加入起義軍了。
寶菱見曾致來她房裏,就說:“二弟,為了避嫌,以後你還是不要一人來我房裏的好。”
曾致沒想到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這種讓他接受不了的話。
“寶菱,你以前對我不是這樣的,你不是一直都很關心我的麼?你哪怕不願接受我,但也不要對我這麼絕情啊,我別無它求,隻求你跟我說話,隻求你讓我能出現在你的麵前!”
“若你同意娶親,你的這些要求我都能做到,我們還是一家人,你必須要叫我嫂嫂!”
曾致有些絕望地說:“你真的一點兒都不喜歡我麼?”
寶菱臉色一慍,“叔嫂之間怎麼能有私情,且不說這是有背人倫的話,即便你不是我的叔弟,是一個與曾家沒有任何關係的人,我也是不會接受你的,因為……我從來都隻把你當成二弟。我以前關心你,就像關心敏兒、絨兒、緗兒一樣,隻是止於一家親情,除此之外,我對你……沒有任何感情!”
曾致悲愴道:“你為何要把話說得這麼絕情,我並沒有逼著你嫁給我,我隻希望你能理我,能跟我好好地說話,也希望你能允許滿兒叫我為爹。”
“……”寶菱不想再跟他糾纏這個問題,沒有說話。
“我不急,來日方長,我會等的,等你喜歡上我的那一日。”
寶菱很煩悶地皺起眉頭,“你不用等的,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喜歡上你!”
曾致央求道:“寶菱,我求你了,你不要對我說這麼絕情的話,好嗎?”
“這不是絕情的話,是真心話。”寶菱起身,準備要出門。
曾致簡直心如刀絞。
他突然想起什麼,從懷裏拿出一封信,遞給寶菱,說:“你真的不用給大哥守節的,大哥也希望我們能在一起,他讓我好好照顧你!”
寶菱一聽說這信是曾玨寫的,她趕緊接過來,打開一看。
“二弟:兄若逢凶,命喪黃泉,望汝極力護全寶菱。兄早知汝意,請勿忌倫常,將她娶之。兄留!”
曾玨當時怕自己一去回不來,而寶菱又死死守節,耽誤了她一生,所以才留下這一封信給曾致。
寶菱捧著信,淚流滿麵,嘴裏喃喃念道:“子玨,子玨……”
曾致見寶菱一見到曾玨的筆跡,又開始傷神,整個人的狀態都不對了。
“寶菱,對不起,我不該讓你看大哥的信,對不起!”曾致見寶菱那傷心的樣子,後悔不該把信拿出來。
寶菱怔愣良久,眼淚糊了滿麵,說: “二弟,你大哥之所以留這樣的信給你,那是他真心愛我,他在為我的後半輩子考慮。我有他這份愛,就覺得很幸福了,這一輩子都會幸福的,因為他從來沒有離開過我,他一直在我的心裏。以後,你不要再提那些事了。我永遠是你的嫂嫂,從今日起,我不希望再聽到你叫我寶菱,否則,別怪我再也不理你!”
曾致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寶……”
寶菱不容他說話,直接說:“你快出去吧!”
曾致隻好默默地退了出去。
寶菱找出曾玨當初給她留的信,還有他後來托人送來的兩封信。她全都拿了出來,又像平常一樣,對著這些信看了又看,摸了又摸。
良久之後,寶菱出房時,見曾致正在與曾玫、安承宜、曾琨、曾緗商量他要去投起義軍的事。
他們都知道曾致是受不了寶菱對他的冷漠,而他又不肯聽寶菱的話娶個姑娘回來。
他們倆如此在家裏僵持著,也不是個辦法。曾致說他心意已決,他們也都不知道該怎麼勸。曾琨還嚷嚷著也要跟著去。
連玳安也要去,他說要去照顧二少爺與三少爺。
曾玫見曾琨嚷著也要跟去,很生氣,說:“戰場凶險,你沒有二弟那身武藝,也沒有二弟腦子靈光,怕你不但立不了戰功,還惹禍。家裏雖然窮點,但吃穿還是供得起你,你別瞎鬧!”
曾琨顯然不聽曾玫的話,“不,長姐,我必須要去,這個家我早就呆不下去了!哪怕二哥不去,我也要去!”
曾玫慍道:“你年方十四,不到入軍的年紀!”
曾琨強嘴:“誰知道我才十四,我說我十六不就行了?反正人家十六的也不一定有我高!”
曾琨非要去,誰也攔不住他。
曾玫無奈,隻好囑咐曾致與玳安到了軍中多多照顧曾琨。
寶菱並沒有攔著不要曾致去加入起義軍,因為曾玨當初在留給她的信裏就說,希望曾家能圖起。曾玨沒能成功,說不定曾致有出頭之日。那就讓他去試一試吧,反正他在家裏也不肯娶親,不肯好好過日子,光想一些有的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