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出任何一點差池!否則皇上就要你們的腦袋!若有功,皇上也會重重行賞,不會虧待你們的。還有,皇後娘娘平時不喜歡太多人伺候,所以身邊現在隻留有一位宮女,若皇後娘娘有什麼事在裏麵叫人,你們得趕緊進去看看,耳朵都放機靈點!別裏麵出了什麼事,你們都不知道!”
“是!”侍衛們齊聲正色應答。
玉淩子見以前老實憨厚的玳安如今出息了,說話也有份量了,心裏暗暗為他高興。
隻是,玳安一點也沒認出他來,讓他覺得自己戴著這個麵具確實很安全。
玳安把他們二十人分為五個小隊,其中四個小隊必須不停地圍著康福宮院的前前後後轉悠,以防有人翻牆而入,以防有暗器從天而降,以防任何意外,隻留有一個小隊站在院門口外。
玉淩子被分在這個站在院門口守衛的小隊裏,和其他三位一樣筆挺地站著。
玳安布置好後就走了。
滿兒讓寶菱蒙住眼睛,他偷偷地躲起來,讓寶菱數夠三十下再過來找他。
他跑著跑著,就跑出院子外來了,見今日好像來了一位與眾不同的叔叔,因為他戴著一麵極好看的銀白色飛鷹麵具。
滿兒好奇地走了過來,仰頭問道:“這位叔叔,你為何戴麵具呀?”
玉淩子看著眼前可愛的滿兒,一時還沒想好怎麼回答,他蹲□子來,柔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滿兒。”滿兒眨著眼睛瞧著玉淩子好看的麵具,還伸手摸了摸。
“你怎麼會在皇後娘娘這裏玩,你與她很相熟麼?”
“皇後娘娘是我娘,我們當然相熟了!我娘和父皇都住在這裏,我也要跟著住在這裏呀!”滿兒神氣地說。
玉淩子整個身子一僵,腦袋一陣嗡嗡響。他是寶菱和二弟的孩子?他們都有孩子了!
他再仔細看了看滿兒,發現他的確長得很像寶菱,很秀氣、很乖巧、很招人喜歡。
他心裏頓時不知道是什麼滋味,該為他們高興?還是嫉妒?
但他不怪二弟曾致,是他自己當年留信說,若自己命歸黃泉,叫二弟娶寶菱的。
隻是……他心裏還是隱約地難受,很酸楚、很揪心。
“你戴麵具是因為長得很醜麼?”滿兒好奇地問道。
玉淩子愣了愣,他可不認為自己長得醜,但他得為自己戴麵具找個合適的理由,便輕聲笑道:“就算是吧。”
“滿兒,你怎麼跑出來了!”寶菱小跑著過來了,“害得娘在院子裏到處找。”
玉淩子見是寶菱,頓時周身的血液迅速湧動,好似全竄向自己的腦門裏一般。
他心裏漾起一種無法言欲的激動,好在,誰也看不到他此時的神情,否則他沒法掩飾自己的驚喜與惆悵。
他慢慢地站了起來,與寶菱四目相對。
寶菱隻是隨意抬頭瞧了他一眼,可就在這隨意之間,與他目光相接之時,竟然如觸電般地將她震懾住了。
寶菱心裏“砰砰砰”地快速跳動起來,如同被什麼激蕩了一般。這個人的眼神,怎的與她的子玨是那麼的相似?澄明清湛,卻又極富深清!
而玉淩子看著眼前的寶菱,內心激烈又澎湃,近六年沒見麵了,他日日夜夜思念著她、擔憂著她。如今,他終於見到她了!她就在自己的眼前!
可是,他卻不能與她相認,不敢喚她一聲寶菱。
突然,寶菱意識到自己怎麼能盯著一位侍衛如此呆看,她倏地垂下眼簾,牽著滿兒向院門走去。
她走著走著,卻忍不住回了一下頭,她的眼神落在了玉淩子的麵具上,他給人一種神秘又清冷的感覺,但不得不承認,盡管看不到他的臉,卻仍然能感覺到他的氣度不凡。
而他的身長與身形,同樣與她的子玨極為相似。
其他三位侍衛隻當寶菱對玉淩子的麵具好奇,所以才多看了幾眼,他們並未在意。不要說寶菱,就他們幾個還忍不住側臉瞧了玉淩子好幾眼呢。
寶菱牽著滿兒,有些魂不守舍地進了院子。她扶著院子裏的一棵銀杏樹讓自己情緒慢慢平複下來。
她暗忖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是因為過於思念子玨,漸而產生這種似曾相識的幻覺?
傍晚,玉淩子還在當值。這時,隻見曾致穿著明黃色尊貴龍袍朝康福宮這邊走了過來,他後麵還跟著一群端著十幾個食盒的宮人。看來曾致來康福宮,是要與寶菱一起用晚膳。
玉淩子與其他侍衛一樣,見到皇上來了,便恭謹低頭,沒有直視。
曾致走到他們麵前,突然停下了腳步,因為他看到了玉淩子。玳安已向他稟報過,說玉淩子因臉上有刀傷,怕嚇著人,所以一直戴著麵具。
“你就是玉淩子?”曾致上下打量了一下玉淩子,淡淡地問。
“是,皇上。”玉淩子拱手相拜,沒有與曾致直視。因他低著頭,曾致也未看清他的眼睛。
曾致在他麵前定了一下,沒再說什麼,便進了院子。
一道道精美的菜肴皆已擺上桌,寶菱坐在桌前,良久不肯動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