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進去,剔了她的發!”
薑姨娘突然釋然一笑,“絨兒,你還真是懂娘。今兒個早上,娘差點被你二姐杖斃,本以為沒命再活了。沒想到你想到讓娘當尼姑,這樣甚好,娘對塵世也已死心,留在這清靜之地,至少不再被人欺負了。”
尼姑們聽說薑姨娘是曾絨的娘,嚇得鬆了手,不敢再拉著她。
曾絨不動神色,朝薑姨娘正色訓道:“我讓你剔發,念佛拜佛,不是為了保你的命,更不是想賜予你清靜。而是讓你好好在佛靈前懺悔你的罪孽,洗清你的濁心!”
悵悔罪孽、洗清濁心?薑姨娘突然悟了過來,還是女兒看得透,她竟然糊塗了大半輩子。
曾絨說完就往院外走。
“姐姐這是要去哪?”曾緗跟了上來。
“我回自己宮裏靜修就行,我是不可能與她同處一室的。”
薑姨娘見她的兩個女兒不肯與她多說幾句話,就這樣走了,連頭都不回一下。
她傷神地盯著她們的背影,留戀地張望了良久,才跟著兩位尼姑進了佛殿。
兩日後,望秋院的管家將薑姨娘的底細已查得差不多了。蔣儀得知後,覺得前日對曾敏說的那些話有些過重了,便來到她的房裏,想向她道歉。
蔣儀向曾敏深深作了個輯,“夫人,那日……我實屬不知事情的原委,對你說的話未免重了些,還望夫人海函。”
曾敏卻不想再提此事,隻問道:“你知道我為何會鍾情於你麼?”
蔣儀微赧,沒有作答。
“以前,我恨透了蔣家,那是因為你爹和你哥作亂,混淆前朝安國皇上的視聽,安國才遭此大禍,害得我曾家敗落。可當我見了你,才知道你與他們是不同的。你出淤泥而不染,道貌岸然,值得我傾慕,不過,你對安承宜所做之事,又讓我感歎人無完人,人皆有欲。但這些我都能坦然接受,所以才會聽皇上的安排嫁與你。”
蔣儀羞愧,紅著臉道:“沒想到這些都沒能瞞住你。”
曾敏並不看他,又問道:“你知道我在隆州曾嫁過人,並育有一雙兒女麼?”
“有所耳聞。”蔣儀實話道來。
“我已打算好了,我們還是和離吧。我要將自己的一雙兒女接過來,也要將孩子們的爹接過來,雖然我對他沒有至深的感情,但他從未虧待過我,一直待我深厚,是我對不起他,對不起孩子。如今我悔悟了,希望他們還能接受我。”
蔣儀怔愣,“你若想與你前夫及孩子團聚,我甚為你高興。隻是……我們才成親三日就和離,似乎不合……”
“不合規矩?不合禮儀?我若想做一件事,從來就不會在乎世人的眼光!”
曾敏說完就招呼著幾位陪嫁丫頭,讓她們拎上已收拾好的包袱,準備出門。
走到門口時,曾敏回過頭來,看著蔣儀,對他舒顏微笑,道:“你寫好和離書,命人送到我那裏,我會及時留名摁手印的。”
蔣儀看著曾敏遠去的背影,有些迷茫。
第87章 歸隱的歸隱吃肉的吃肉
安承宜已被蔣儀放出了大牢。
雖然回府已好些時日了,他的情緒卻一直有些低落。要說他長這麼大,極少有情緒低落的時候。哪怕當年在逃亡的路上,他的情緒也沒低落太久。而且在隆州過苦日子的時候,因有曾玫的相伴,他覺得那段時光簡直算得上是最幸福的回憶。
沒想到回到明羅城後,糟糕狀況卻接連不斷,先是曾玫突然被劫,然後他又被蔣儀莫名其妙地抓進大牢。害得他以為蔣儀要生生將他與曾玫拆散才肯罷休。
前些日子好不容易盼到蔣儀與曾敏成親了,他總算稍稍放心,沒想到他們成親才過三日,竟然和離了,
這一來,他又開始擔憂起來,蔣儀這個人成了他的心病。
細想起來,他又覺得自己實在是窩囊,連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的能力都沒有,那他還稱什麼大男人?
雖然曾致一直信任他,會護著他和曾玫,不讓蔣儀亂來。但他不敢肯定,若曾致知道他暗地裏派人尋找安國的親族,曾致是否還能對他一往如故的信任?
他之所以尋找前朝安國的親族,特別是他幾位哥哥家的孩子,是因為他惦念著安姓一族的親情。 如今他返回了明羅城,總不能置親他們而不顧吧,況且那些曾經都是與他最親近之人。
不為別的,他隻是不想讓曾經的親人淪落得太慘,若能給他們一席安寧處所,他們能平穩地一代一代延續下去就行了。
實際上,他自己心裏也擔心安姓親族回來後,會有異心。隻是他們現在無權無兵,鬧不出什麼大事來。
他憂心的是,若曾致知道這些會怎麼想?會不會認為他蓄意複辟?
這時,他坐在桌前,手裏揮舞著筆墨,畫著一幅閑適淡雅的山水畫,卻沒有平日畫得那麼意境淡遠。
咯吱!曾玫推門而入。
安承宜一見到曾玫,心中的憂愁便丟了一大半,“玫兒,你剛才去哪了,是從二妹那裏回來麼?”
“嗯,二妹已命人去隆州接她的一雙兒女了,還說要將孩子他爹也接來。我覺得這是二妹這些年來做得最讓我刮目相看的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