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胞胎幾人急得眉頭直皺,相視一眼發現對方都是和自己一樣心急火燎,再看一眼執景,發現他臉上並沒有任何的神情,隻得站在原地幹著急。
楊曉眉梢微蹙,紫黑色的眸子微抬,正好迎上了那雙紅黑色的血眸,深邃神秘的眸子宛如沉寂多年的古潭一樣寂靜無波,卻又如同浩瀚無垠的銀河一樣引人入迷。然而,細細看去,卻不難發現,在那沉寂多年的古潭下有著細微的波動,那是緊張,是渴望,是欣喜,也是害怕....
複雜又矛盾的情緒淹沒在那樣的眸子裏,便使得那雙眸子看不出任何波瀾。
收回自己的視線,楊曉嘴角蘊開了柔和的淺笑,“抱歉,我...”
“楊曉!”話未說完,銀楓突然打斷了她的話,“我想跟你單獨談談。”
楊曉微微一怔,沒想到銀楓會突然打斷她的話。看著他那張精致的麵容,以及眼底那抹隱晦的神色,楊曉點了點頭,“好。”說實話,她並不討厭銀楓,而且在這群男人裏,她對他的好感無疑是最高的。
“大哥,怎麼辦?”四啾啾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轉過頭看向執景,有些焦急地開口:“再這樣下去她就不會嫁給你了。”
執景身子一僵,眼瞼一點一點地垂下,昔日的回憶慢慢滑過眼前:
“執景,我要把你先奸後閹。”
“來吧,我保證你|奸|了舍不得閹。”
“執景,我要殺你到新手村去穿褲衩。”
...
“嘖嘖嘖,古小姐就這麼想要送定情信物?怎麼辦?我不想接呢。”
“執景,你活膩了。”
“哪裏哪裏,我死了你可就要做寡婦了。”
.....
想著,執景仰起了頭看向天空,天色依舊蔚藍,朵朵白雲交疊在一起,如紗的陽光便透過雲層灑下,朦朦朧朧的看得不太真切,就像雪月的輕紗,如夢似幻。涼風吹過,衣袂飄飛,發絲輕揚,一片枯萎的月季花花瓣在看不見的空氣中滑下一道淡淡的粉紅色的弧,而後變淡,消失.....徒留一片不知名的淡香。
伸出左手,在風停的瞬間,枯萎的花瓣飄飄搖搖地落在了掌心,隨之沉澱下來是一縷飄揚的發,兩指輕撚,發絲便纏繞在指尖而後緩緩下滑,這是和大海一樣的顏色,她曾經說過,她很喜歡他的發,柔順、深沉、淡雅,就像他的人一樣,,可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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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出一口濁氣,執景輕輕斂下眼瞼。人,一個一個從自己身邊走過,不同的力道,撞擊著他的肩膀,產生了不同的疼痛,每走一個,便會帶起一陣細致入微的風,卷著他的發緩緩飄著,在看不見的空氣裏,滑下一道道細微的海藍色的弧,而後淡化直至消失不見,就像他在楊曉心裏的位置一樣,劃過一道痕跡,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淡化,消失.....
最終到現在,除了回憶什麼也沒留下,就連那把匕首...執景閉上了雙眼,感受著手臂上傳來的冰涼質感點點消失,化作了灰燼....
微微睜開眼瞼,露出了隱藏在下麵的黑眸一線,倒映著自己衣擺的流雲紋,幽深的完全淹沒在其中。
“我先下線了。”
留下一句話,在剩下的十個人詫異的眼神中,執景的角色便逐漸呆滯。
嘀!
嘭!!
一腳狠狠地踢開了遊戲艙的艙門,執景猛地坐了起來,一對略長的鳳眸無神地看著白色的艙床。
等待了將近一年,他一直跟在她的身後,踩著她的腳步前行,風雨無阻,就隻為了她的一個回頭。
嘭!
走下艙,狠狠地砸上艙門,雙手抵在白色的遊戲艙上,仰著頭看向頭頂金白的水晶吊燈,不知道是燈光太刺眼還是雙眼承受不住那微弱的亮光,雙眸竟變得有些朦朧,感覺,有什麼一點一點地漲了上來,將瞳孔毫不留情地吞沒,而後,水晶燈變得模糊不清,暖黃的燈光幻化成了美麗的磚石花,花尖在擴散,在延長...
一切都變得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摸不到,似乎很美好,似乎....很虛幻。冰涼的液體溢滿了眼眶,最終從眼角滑落,順著臉頰一點點地行走著屬於它的路線,悄悄地滾到嘴角,滑入了他的嘴裏。
有些鹹,有些澀...
深吸一口氣,低下了頭。
啪嗒~
彙集在下顎的液體滴落在遊戲艙上,然後濺開,冰冷又寒涼的磚石花便在遊戲艙上綻放,而後,順著邊緣開始滑落....
嘭!
背靠著牆壁,一點點地滑坐在地上,透明的液體順著眼角下滑,滑過臉頰,下顎,脖頸,進入了他的衣領,滑過的痕跡,留給他的,是寒冷刺骨的冰涼....
他,倦了,倦得隻剩下那痛入骨髓的心痛,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
他,累了,累得痛追來了也甩不掉,她離開了,卻留他一個人在這裏獨自飄搖;
他,愛了,愛得投入太徹底,愛得看不出這是悲慘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