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加的深,我依舊無法入睡。
下床站到窗台邊打開窗戶,遙看那無盡的夜空,任憑寒風多麼凜冽的襲擊,身體也沒有什麼感覺,而思緒卻像風一樣吹過腦海。
空空的黑夜裏,我無法入睡,那沉默的空氣伴隨著冰冷的地板讓寂寞的我倍感孤獨。孤獨一點點滲入心裏,感覺直入骨髓。
那些寂寞和孤獨的感覺是說不出來,隻有一個人真正感受到才能體會,那種感覺隻有自已跟自已說。在外麵的燈光照映之中,我看到了自已的影子--一個黑沉沉的影子、一個孤獨的身影,一個會在深夜無語的人的背影。
那影子像個遊魂,像個精靈,那樣的無助無奈,在空空的夜裏遊蕩……
點燃一顆煙,我在煙霧中品嚐著我支離破碎的人生。
煙霧中我看到了我的內心,我知道我被這一份刻骨銘心的情感所困,但是我又走不出來。
我在無邊無盡的思緒中不斷的回憶著和她在虛幻和現實裏的過去,我把自已的內心慢慢的撕開,感受著那一種撕心裂肉的痛苦,痛得我無法呼吸,那種痛讓我無法言語……
夜孤寂,我亦孤寂。
第二天,是年30,明天就是春節了。
醫院裏顯得十分冷清,樓裏十分安靜,偶爾走過一個值班的護士,大多數人都回家過年去了。
今晚是除夕之夜,萬家團圓的時刻,而我,將要第一次過一個沒有和父母在一起的春節,和雲朵一起度過2009年的春節。
此刻,我並沒有想到,這個除夕之夜會發生些什麼事情,會讓我如何永遠銘記而難以忘懷。
白天,我去了商場,給雲朵買了一身嶄新的衣服,又買了幾瓶酒和一些菜肴,打算晚上陪著雲朵自斟自飲。
我不奢望秋桐今天晚上會來這裏,她有她該去的地方,隻是,我不知道小雪會被她怎麼樣安置。
回來時,我看到四哥包子鋪還在開業,但是顧客很少,顯得比較冷清。
我有些意外,周圍的店鋪都關門了,四哥怎麼不回家過年呢?難道四哥也和我一樣,有無法回家過年的苦衷?
看著在瑟瑟寒風中搖擺的四個包子鋪招牌,我動了過去和四哥說說話的念頭,念頭剛一湧起,我又壓了下去,想了想,還是沒去。
為什麼沒去,我說不清楚,隻是有一種直覺告訴我不過去了。
回到病房,已是暮色降臨,我給雲朵換上新衣服,梳理好雲朵的頭發,把病房裏的一張桌子拉過來,權當飯桌,擺好菜肴,找了兩個杯子,打開酒瓶,都倒上白酒,然後看著沉睡的雲朵說:“妹子,今晚大哥陪你過年,吃年夜飯……我給你也倒了一杯酒,知道你酒量大,今晚,大哥陪你好好喝……來,咱倆先幹杯--”
說完,我端起杯子。
正在這時,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女子出現在門口--
我一愣,是海珠,此刻正風塵仆仆地提著一個旅行包站在門口。
看到海珠,我很意外,她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裏?
“阿珠,你……你怎麼來了?”我放下手裏的酒杯,驚愕地站起來問道。
海珠看到我,臉上的表情變得意外而驚訝,接著就是心痛和傷感,沒有立刻回到我的話,扔下手裏的旅行包,幾步走進房裏來,一下子就抱住我,仰臉看著我,帶著關切的目光說:“哥--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我一時沒回過神來,看著海珠:“怎麼了阿珠,我沒怎麼啊,你怎麼了?”
“沒怎麼?沒怎麼……沒怎麼你的麵容怎麼會如此憔悴,好像剛剛大病初愈一樣!”海珠伸手摸著我的臉頰,眼淚閃亮,嘴唇哆嗦:“哥--你是不是身體得病了?你告訴我,是不是?”
我這才回味過海珠的話了,看著海珠的表情,聽著海珠的話語,感受著海珠的撫摸,心裏突然感到了一陣感動,笑了笑,輕輕拿開海珠的手,說:“傻丫頭,我沒怎麼啊,就是這幾天通宵打遊戲,熬夜累的,你看看你,大驚小敝的,我還以為怎麼回事呢?”
“哦……是真的?”海珠看著我。
“廢話,當然是真的,這幾天沒事幹,就打紅警,上癮了,嗬嗬……”我故作輕鬆地說。
“哎呀--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怎麼回事呢?”海珠長出了一口氣,輕鬆下來,揮起拳頭打了我的胸口一下:“壞蛋哥哥,淨貪玩,一點也不注意自己的身體,我看啊,你不能太自由了,非得有個人管著你不行,不然,你就放羊了。”
我強笑下,看著海珠:“你還沒回答我的話,不好好在家過年,跑這裏來幹嘛?”
海珠一撅嘴巴:“你說人家來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