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珠這麼一說,秋桐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的表情,忙說:“妹妹你坐,我給你倒水。”
說著,秋桐就去倒水,海珠坐在了沙發上,兩隻眼睛依舊看著我,似乎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答案。
我衝海珠笑了下:“我正在給秋總彙報工作,你先到我辦公室去了?”
“是啊,我今天出來辦事,正好經過你們這裏,就想看看你們啊,到你辦公室沒見到你,就想到秋姐這裏來玩玩,坐坐,原來你在這裏啊,嗬嗬……”海珠笑了下,神情略微有些不自然:“我來……沒打擾你們的工作吧?”
我說:“沒有,剛彙報完,正好你就來了,你來的正是時候。”
秋桐這時把水端給海珠,沒有說話,但我從秋桐臉上的神情看得出,她有些不安和緊張。
秋桐為什麼會緊張不安?難道是她也意識到了什麼?
海珠從秋桐手裏接過水杯,眼睛盯著秋桐的表情,說了一句:“謝謝秋姐哈……”
秋桐努力笑了下:“妹妹,你別這麼客氣。”
我已經發現了秋桐的一個特點,在公眾場合或者同事麵前,她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和表情,能遮掩掩飾好自己的情緒變化,而在私交場合,特別是在朋友麵前,她一般不刻意去掩飾自己,表情變化很自然。
我不知道秋桐的表情變化有沒有逃過海珠的眼睛,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希望逃過還是被撲捉住。
我突然為自己的這個立場不堅定的想法感到混賬,還有一種罪惡感。
我不知道今天海珠的出現,是否揭開了一個序幕,而這個序幕是什麼,我不敢去想,也不願去想,或者是我根本就不敢去麵對。
我終於發現,有時候我是怯懦的。
不知是我過度敏感還是做賊心虛,我突然感覺此刻在秋桐辦公室裏的氣氛有些微妙,秋桐和海珠都似乎在小心翼翼回避著什麼,言行似乎都有些謹慎和客氣。
秋桐有話沒話地對海珠說:“海珠,水熱不?”
海珠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不熱,正好!”
秋桐說:“哦……那就好!”
海珠:”嗯……”
我在旁邊一聽,這兩人不是純粹沒話找話說,湊字數騙銀子嘛!我想插進去說幾句,卻又不知說什麼好。
還是秋桐先換了話題:“海珠啊,我聽肖竹那天說你現在是她公司裏的頂梁柱呢,說你現在已經是計調部經理了,整個公司的計調工作被你運作的井井有條,公司的運營現在已經開始明顯見起色了,要好好祝賀你啊,你幹的真棒!”
海珠笑了下:“嗬嗬,秋姐誇獎了,我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我現在是邊幹邊學,在學中幹,在幹中學,肖竹最近不知在忙什麼,公司這邊基本不大過來,我現在雖然是計調部經理,實際上其他部門的工作也還是在兼顧著,說實在的,累啊,嗬嗬……”
秋桐停頓了下,說:“嗯,是這麼回事,肖竹這丫頭最近在忙著操作出國留學的事情。”
“哦……”我和海珠都哦了一聲,我說:“肖竹要出國留學了?怎麼一直沒聽說啊?”
海珠也說:“是啊 ,事先沒聽到任何動靜呢……怪不得這家夥天天神龍見頭不見尾,原來在搗鼓這個啊……”
秋桐說:“肖竹早就有出國的意向,隻是自己一直猶豫著,沒確定,所以就沒和大家透漏,最近,自從那天晚上我們和海峰雲朵一起吃飯之後,肖竹突然加快了運作出國的步伐。”
秋桐這麼一說,我立刻就明白了,肖竹一直對海峰情有獨鍾,隻是海峰卻一直鍾情於雲朵,肖竹一直沒有死心,所以一直對出國留學一時猶猶豫豫,但那晚,雲朵和海峰的一席話,特別是海峰的一番表白,徹底讓她死心了,這很可能是她突然加快出國留學步伐的唯一解釋。
海珠聽秋桐這麼一說,似乎也明白了其中的緣由,輕輕歎了口氣:“肖竹實在是個不錯的人,隻是,感情這事情,說不清道不白,勉強不得,海峰哥一直對雲朵鍾情不移,真是不好說。”
秋桐說:“肖竹這丫頭心裏有事不習慣對別人說,習慣了埋在自己肚子裏,即使對我,也沒明說,隻是隱隱約約透露出幾句,我也猜測她是因為這事……
“不過反過來說,這樣其實也不是件壞事,離開星海,出國去深造,換個心情,對她以後的人生也是不錯的……凡事有利有弊,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海珠沉默了一下,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麼,說:“肖竹要出國,那她這旅遊公司怎麼辦?這可是她辛辛苦苦好幾年的心血呢。”
秋桐皺了下眉頭,輕輕搖了搖頭:“沒聽她說過……不知她是怎麼盤算的。”
我坐在那裏,腦子裏盤旋了一下,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