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將一張紙拍在她麵前。

魏瑜撿過來一看,這個,應該就是官府備案文件的原件,上麵蓋著通紅的印鑒,還有陳偉德的手印及簽名。

“真的是日息兩分啊?怎麼會這樣?難道是大舅舅寫錯了?”魏瑜腦子裏有一瞬間的空白。

簽了借據之後,已經過了這麼多天,按照這個利息來算的話,的確已經利滾利,變成了個天文數字……

“聽說那天情況很是緊急,或許是不小心也未可知。”李元睿說。

“大舅舅是個很謹慎的人,應該不會啊?這麼重要的字眼,能寫錯了?”魏瑜皺眉,很是不解。

她從被子裏爬出來,拿著那頁紙放到蠟燭下去細看。那個“日”字,字跡跟陳偉德的很像,整張借據渾然一體,不像是做過手腳的。

李元睿見她趴在床沿上,合體的褻衣下,腰和小pp顯得格外玲瓏好看,而且,稍稍有點開領的褻衣領口,露出雪白粉嫩的一片肌膚,甚至有的角度,還能看到那渾圓的弧度。

李元睿的鼻血差點噴出來,忙運轉九陽清心訣,硬生生將那衝動給壓了下去。

“不對。”那邊魏瑜突然發現了一點疑惑之處。“這個字的底色不對,在燭光的映照下,顯得比別的地方稍暗。”

魏瑜指著那個地方回頭跟李元睿說。

她沒想到,李元睿就在她身後距離她很近的地方,這一直身回頭,兩人的距離突然就變得很近,她幾乎能感覺到李元睿的呼吸和體溫。

溪山行旅圖 第1491章 成天腦子裏想什麼?

魏瑜心裏一蕩,不自在地指著那個地方說:“你看。”

李元睿“嗯”了一聲,不著痕跡地後退了一步。

“這肯定是做過手腳的。不過……我從沒聽說過,這世上有什麼東西,可以將寫好的字抹去,改成另外一個的?”

李元睿聞言,卻突然眉頭一動說:“有!”

“有?有什麼?”

“太歲之淚,可令墨跡消失,所以,太歲之淚,又叫墨塚水。”李元睿說。

“太歲?那東西還有眼淚?”魏瑜聽過太歲,好像說是長在土裏的一肉團。

那東西還能流眼淚?

請問它有眼嗎?

“有。”李元睿肯定地說。

“你怎麼知道?”魏瑜懷疑地看著他。

“宮裏就有墨塚水。”

“是嗎?”魏瑜瞪大眼睛,青蔥般的手指指著他問:“你的意思,你那裏就有?”

李元睿點頭。

“我怎麼不知道?放哪了?”

“就在師傅的那個密室裏。他曾在那裏,給我演示過。以墨塚水沾在棉簽之上,一碰到墨跡,墨跡就被吸走了。”

魏瑜立馬聯想到它的用途,一臉警惕地看看外麵,湊近他低聲問:“你們弄那個做什麼?該不會,打算用來篡改聖旨之類的吧?”

“嘣!”地一聲。李元睿一指頭彈在她額頭上。

“幹嘛啊?”魏瑜揉著額頭,疼得直呲牙。

“成天腦子裏想什麼?他不過是給我們講課之時用到而已。”

“講課?講什麼課?”

“講天地之大,無奇不有,開闊眼界,增長見識之課。”李元睿說。

“這樣啊!”魏瑜訕訕地放下揉額頭的手。“那個……原來世上還有這樣神奇的東西,我真是孤陋寡聞……”

李元睿瞥了她的額頭一眼,說:“真難得。”

“什麼難道?”魏瑜問。

“難得謙虛。”李元睿說。

“這話從何說起?我向來很謙虛的呀!”

李元睿冷笑:“你向來覺得自己無所不知不所不曉,在我們這些‘古人’麵前充滿著強烈的優越感,不是麼?”

你要不要這麼了解我?

魏瑜咳嗽了一聲:“咳咳,那個……我就說,我大舅舅是個生性嚴謹的人,怎麼可能把這麼重要的字眼寫錯了……”

李元睿連眉頭都沒抬一下,上了床蓋上被子,貌似準備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