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隨身帶著的,連晚上睡覺都放在枕頭底下。難道,他們還能潛入我的睡房來改借據?”
他的房外每晚都有人守夜,車若水覺得不太可能。
“明月樓內高手如雲,並非沒有可能。”裴英卻說。
“就算他們有高手,難道就這麼巧,也能弄到太歲之淚?那是多罕見的東西!”
裴英歎氣:“事情已經這樣了,多想無益!不如想一想如何補救才是。那位回到州府,肯定在刺史麵前說此事,那麼,你明年的考績……”
車若水也是憂心如焚:“嘴長在他身上,他走的時候,也的確很是惱怒,這要如何補救?”
“還能如何補救?”裴英說著,伸手撚了撚。
那是數錢的意思。
車若水的臉皺得更厲害了:“不瞞老師說,那七十萬,雖不是全部家財,但也所剩無幾了!那是老夫人和夫人的嫁妝,還有我這些年……哎!那個天殺的——咳咳咳!”說到那個天殺的盜賊,車若水又是一陣咳嗽,心疼得簡直受不住。
“行了,錢財乃身外之物!不值得為錢氣壞了身體。”裴英又給他倒了一杯酒。
車若水又一飲而盡,恨得牙癢癢地說:“要是讓我抓到那個天殺的……我定然剝他的皮,抽他的筋!”
溪山行旅圖 第1516章 是禮部侍郎譚大人
“也許,根本就不是賊。”裴英來了句。
車若水眉頭一動:“老師的意思是?”
“陳家既然已經識破了借據的事情,想必也會將那二百七十萬兩官銀的失竊懷疑到你頭上。”
“你是說,是陳偉德幹的?”車若水皺眉。“以我對陳偉德的了解,應該不會是他……”
當時,銀票被搶的時候,陳偉德看他的眼神……做戲這事,也不是人人都能幹的。
“不一定就是陳偉德。”裴英說。“以你對陳偉德的了解,他可有能識破你計策的能力?可有神不知鬼不覺又將借據改回去的能力?”
“如果不是他,那就是……”車若水眼神一凝。“難道是她?”
“除了她,不作第二人想!”裴英斬釘截鐵地說。
“可是,她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車若水不是很習慣,一個女人竟能辦成這種大事?
裴英冷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你想想我!堂堂左相,當朝第一相爺,可說權傾朝野也不為過,如今不照樣蜷縮在這金陵貢院教書?這個婦人,可是簡單的婦人?”
“啪!”地一聲,車若水一拳擊打在桌子上。“可惡!”
兩人正說著那個可惡的婦人,突然有人敲門。
裴英說了聲:“進來。”
門開了,進來的,是他的看門小廝。
小廝身後跟著的,正是他派出去新羅的心腹。
看到他,裴英眼前一亮,連聲叫他進來,然後笑著對車若水說:“若水啊,不用為錢發愁了!”
車若水一直緊皺的眉頭頓時一鬆,眉開眼笑地看著進來的人。
豈料,那人卻往裴英麵前一跪,哭道:“王爺,請恕罪。”
裴英和車若水同時眼神一凝:“怎麼了?”
“官府追查到了,銀票被他們拿走了。”
“什麼!”裴英一下子站起來。“官府?哪國官府?”
“是大禹。”
“你在新羅,怎會被大禹官兵追到?”
“不會是你這個狗奴才給——”車若水站起來就要動手。
“若水!”裴英卻阻止了他。“若是他,他還回來作甚?”
那可是二百七十萬兩的銀票,夠普通人過好幾輩子了。
車若水這才理智了點,跟頭野獸般哧哧呼氣說:“你說,怎麼回事?”
“是禮部侍郎譚大人,奉皇命出使新羅國,正巧……純粹是巧合,被他發現了官銀,就順藤摸瓜,發現了我們的線人。並且交涉了新羅國王,那批官銀就落入了他手裏。”
“禮部侍郎譚大人?”車若水皺眉。“可是最近兩年風頭很足的那個譚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