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過這麼實誠的人,太招笑了“逗你呢,老子才看不上二彪子。”

“那你就是二傻子”

然後兩個人一起哈哈大笑。

作者有話要說:

☆、孤獨的蕭白

楊帆還沒來。地下室裏麵除了排風扇運轉的低沉聲響就剩下電子鋼琴有些憂鬱的奏鳴。身後的架子鼓靜悄悄的,蕭白的手指在鍵盤上打了個滑——隻好把半途終止段子重新彈奏一遍,然後打開本子,把剛剛寫好的旋律一筆一筆填上去。果然又是給楊帆大少爺的讚歌啊,蕭白在心裏惡狠狠地自嘲。大鵬常常遲到也就那麼地了,那家夥還不一定在哪個飯店的小包間裏和看中他錢包的姑娘ken得熱火朝天。不過話說回來,楊帆好像才是那個更有資格泡妹子的。隻是最近這段時間越來越少見了,蕭白幾乎有一段時間沒看到楊帆的吉普副駕駛位置上坐著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

少爺就是少爺,永遠都覺得自己理所當然,排練這種事情就算到的再遲也不會給個提醒。不過蕭白轉瞬就覺得沒什麼大關係。整個地下室的設備都是楊帆買的,拜這個大少所賜,他終於可以有足夠的時間練琴,而不是像小時候那樣,想象著音樂的旋律卻隻能在紙鍵盤上敲敲打打。直到上了大學,為了養活自己到琴行打工,才可以真正接觸到那些能夠奏出美妙交響的家夥。蕭白就是在琴行遇到楊帆的,那時候才開學沒多久,老板有事出去了——是應該說老板粗心經營導致生意慘淡,還是應該感謝玩心大盛的老板,蕭白才會被雇來打工,也就是在老板離開的時候看店。

已經快要打烊了,蕭白默默合上琴蓋,斷了電源,詛咒著老板的同時伸手去拉那個總是要玩兒命翹腳才能夠著的卷簾門。忽然聽見有人喊“等一會兒”。他回過頭,看到車裏下來了兩個比他高了一個頭還多的老爺們兒。其中一個瘦高個兒還誇張地揮著手喊,“買琴”!衝這倆人的架勢,要是喊出“打劫”什麼的蕭白肯定得撂下鑰匙掉頭就跑。不過倆人真是來買琴的,一邊挑還一邊商量著還缺個鍵盤手什麼的,稍微矮一點兒的那位上來就問他哪個最好。“那個。”蕭白伸手一指最貴的那架,當然是最貴的最好。彎腰給倆人把電源接上,說,“你們試試音質,比那些便宜的好多了。”

“哎,你會彈不?聽聽聲。”對方雙手插兜,蕭白目光掃過那塊兒價值足夠自己讀完整個大學的腕表,麵無表情地點點頭。他彈奏著那些再熟悉不過的旋律,完全沒有注意被來者饒有興致地盯上了。一支曲子結束,蕭白本想抬頭問問行不行,卻猛然發現對方的眼神亮得能在自己身上戳倆窟窿,“想加入樂隊不?”“啊?”“樂隊,我們正好缺一個鍵盤手。”還沒等反應過來蕭白就被抓著胳膊拉起來,說是要一起吃個飯認識認識,完全沒給他拒絕的機會。蕭白把琴和架子給兩個人收拾好,同來的小眼睛那位一把扛起來扔進後備箱,動靜大得讓他有些心疼。

期間那個藍色係的男生靠在門口抽煙,最後在關卷簾門的時候幫了自己一把。“哥們兒,走,吃飯去。”大手在蕭白後背上一拍,力氣大得讓蕭白肝兒顫,好像還加了句“真TM瘦”之類的感慨。“我說你平時都不吃飯啊?”蕭白隻是默默地跟著上了車,對於那二位嘴裏不時蹦出來的新鮮詞兒不搭話,也不詢問,最多“噢”一聲就完事了——他怕被他們這種有錢人家的少爺笑話土。蕭白想他隻是在用一切辦法來維護他所剩無多的自尊。吃飯的地點選在學校邊上的一個小店。蕭白這才知道他們是一個學校的,倆人都比自己大一屆。

席間他還是沉默地聽著那倆人瞎侃,籃球、zheng zhi、車和女人是男人飯桌上永恒的話題,不過這倆看起來不像是那種光說不練的主兒。那個總是笑出虎牙的男生還會不時給他夾一筷頭子菜。“多吃點兒,一老爺們兒整那麼瘦”。這讓多少年沒有這種待遇的蕭白有些不知所措,隻好悶聲說了句謝謝。“謝啥啊,哪有跟哥們兒客氣的。”男生摟了一把頭發,笑得很爽快,“我叫楊帆,這是大鵬。”沒什麼盛氣淩人的架子,這倆人看上去挺好相處的——“蕭白。我叫蕭白。”

吃完飯,楊帆說順道給蕭白拉回去,蕭白也就點點頭同意了。都住一個院裏,再客氣就顯著矯情了。臨下車的時候楊帆給他寫了個手機號,讓他有事兒找他就打這個,大鵬則是給了他一張名片,笑得看上去有點猥瑣。關上車門之前聽到楊帆罵大鵬的“wo cao,你tm能不能不把你泡小姑娘那丟人玩意兒往外拿”。蕭白把紙條和名片全都揣到兜裏,快進樓的時候聽到車裏的人喊他。回頭就看見楊帆從車窗裏探出來的腦袋,“明天晚上我還上琴行找你啊”。蕭白衝他揮揮手,等到價值不菲的吉普拐過樓角才轉頭進了宿舍。

作者有話要說:

☆、孤獨的蕭白(2)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鎖響了幾聲,蕭白一抬頭就看見大鵬一個猛子紮進來,嗓門兒大得震耳朵。“你還在啊,楊帆讓我告訴你一聲,今晚他有事兒不來了,咱也別練了。”忽然他看到大鵬一直用手擋著臉,伸手扒拉開就看到一個巴掌印兒。“臉怎麼了?”大鵬趕緊再擋上,還用手搓了搓,連著說沒事兒,“哎,回學校不,我給你捎回去。”蕭白回頭看了看鍵盤,上邊兒還攤著他寫的曲子,擺擺手說不用了。大鵬也沒客氣,讓蕭白早點回學校就走了。他們都知道蕭白喜歡鋼琴,也不多占用他練琴的時間。永遠都是地麵上的空氣更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