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給陳颯打了水,買了飯,並且承諾一定幫他找到大鵬。
然後,姚遠鬆蕭白回去,兩個人的關係也漸漸鬆動。
蕭白難得的開口問:“你新買的車?”雖說隻是普通的捷達,在那一年全部手續都下來,也要十幾萬,姚遠那種人,怎麼舍得買車。
“嗨,唬人的,我現在做操盤手,太窮酸哪有人找我做投資”姚遠無奈的笑著點了根煙,叼在嘴裏,含糊的說:“我現在還沒有一個客人,這年頭幹啥都難啊”姚遠現在投在股市裏的錢全是自己的,他投了10萬,小打小鬧的也賺了萬八千塊錢。買車完全是為了充門麵和看方林方便。
“是啊,都不容易”蕭白偏過頭看姚遠,他單手開車,另一隻手捏著香煙的過濾嘴,利落的圓寸頭,竟然很像楊帆。
蕭白不再多說,倚著車窗看一直倒退的樹影,玻璃上映出姚遠的影子,越發像楊帆。他沒有讓姚遠送他到家,他不願意在姚遠麵前表現的特別窮酸,像隻縮在地下室裏的碩鼠。
第二天是星期六,姚遠和蕭白相約開車去大鵬的老家,剛一接近村子,就聞到濃濃的燒焦氣味,板油路被沙土濺得滿是泥沙,路況很是惡劣。姚遠和蕭白下車,步行進村,循著瓦斯的氣味來到了不遠處的坍塌的礦洞。救援人員依然不懈的挖掘著,不斷從礦洞裏抬出被熏得焦黑的屍體。
不遠處,大鵬蹲在角落,眼神發直,披頭散發。他無法接受這個現實,看到自己的家庭和事業,在一夕之間崩毀。這對於一向養尊處優,不問世事,隻管花錢的他是個巨大的打擊,巨大的就像是在他心裏瓦斯也爆炸了一般。
姚遠和蕭白為大鵬洗了澡,剪了頭。他們沒有村裏剃頭匠的手藝,隻是借來了推子把大鵬的拖布頭替成了禿子。隻有禿子的腦袋才不會爬滿虱子。期間,大鵬一直沒有說話,依然直摸瞪眼的看著漆黑的洞口,看著死去的工友。
姚遠和蕭白足足陪著大鵬待看一天才回到省城,都已疲憊不堪。
姚遠臨走之前,按下車窗跟蕭白說再見。
蕭白終於問出了一直想問的話:“為什麼跟楊帆掰了?”
“他毀了我的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
☆、開飯店啦
一個月之後,大鵬的父親被判入獄6年,家裏的煤礦因為不符合安全生產管理規範,被查封,罰款和給死傷工人的賠償掏空了他家裏的老底。
大鵬找到姚遠,摸著他已經長出青茬的長不落腦袋,看著別處,為難的開口:“姚遠,能不能借我點錢?我想開個飯店。”大鵬是一貫的敞亮,跟哥們吃飯娛樂都是搶著掏腰包,楊帆都搶不過他,向別人張嘴借錢,還是頭一次。
“要多少?”姚遠得先知道一個數,才能判斷要不要借錢,錢太多他也沒辦法,畢竟他的錢是用來撈方林的。
“20萬,利息比銀行的高一分行不?”大鵬耷拉著腦袋,臉憋的通紅“我把車賣了30萬,我想在學校邊上買個門市,開個中檔的飯店,現在這不是太貴的,就是檔次太低的,中檔的還沒有。我覺得應該有賺頭。”
“都是兄弟,說利息就外道了,你啥時候有錢啥時候還我就行。”姚遠並不是大方的人,可是大鵬現在的處境他不管就太不夠意思了,咬咬牙就答應了。
“哪能不算利息啊,這麼著,我算你入股吧,咱倆一起幹”大鵬雖說看準了市場空白,但是他這人打從高中就沒好好念書,從來都是隻會花錢,這冷不丁的說要開飯店賺錢,他心裏還真有些沒底,要是能拉著姚遠一塊幹,他的肝就應該沒那麼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