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盯的看著挺尷尬的,楊帆一口幹了碗裏的茶,說:“以前是我不懂人事”

姚遠也喝了口茶,笑著說:“都多少年前的老黃曆了,我早就翻篇了”。姚遠不是特寬容的人,更不是聖父,隻是他現在有了方林,別的都可以不計較了。

但是楊帆不這樣想,他覺得姚遠對他很特別,特別寬容,“你好像特別包容我”。

“啥特別不特別的,說吧,想吃啥,我到廚房給你做去”到底兩個人是老朋友,又是多年不見,姚遠也樂意親自下廚。

“隨便吧,快點回來”

等楊帆狼吞虎咽的吃完飯,兩個人才又聊了起來。

“你不是說要在南方定居嗎?蕭白呢?沒跟你回來?”

麵對姚遠的問題,楊帆低頭沉默,然後猛地端起酒杯,幹掉了杯裏的3兩白酒,紅著眼睛說:“他走了”

“你們分開了?”姚遠以為楊帆和蕭白隻是分手了,因為每次蕭白離開,楊帆都是這樣的頹廢痛苦。

“他死了”楊帆的聲音恨不得低到地底下,裏麵還透出森森的寒意。

姚遠握著杯子的手禿嚕了,杯子倒在桌子上,酒灑了出來。他給自己到上慢慢一杯白酒,然後一口幹了下去。高度的酒精灼燒著他的喉嚨、食道和胃,燒得他的眼眶溢出眼淚,趴在桌子上不斷的小聲嘟囔著“怎麼會”。雖然姚遠和蕭白沒有那麼要好,偶爾因為誤會還有些爭吵,可畢竟是4年的朋友,還一起開了這個飯店,所以現在姚遠的心也是疼痛難忍。

突然楊帆伸出手一把抹掉姚遠臉上的淚,啞著嗓子說:“別哭,都過去三年了,我好不容易能說出口,你TM別招我難過”。

姚遠仰著頭,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臉,終於能再次麵對楊帆,哽咽著說:“出什麼事了?你不跟我和大鵬說?”

楊帆把玩著酒杯,無奈的搖搖頭,“尿毒症,是蕭白不讓我找你們”。

“你糊塗”姚遠把杯子墩在桌子上,扯著脖子吼道:“我TM說啥也能給兄弟弄給腎,你應該跟我說,你糊塗啊,我TM去偷去搶也不能看著蕭白死”。說完姚遠哭了,引來鄰桌的客人頻頻側目,以他現在的地位通過非法團夥買個腎還是能做到的,不行叫三哥找兄弟偷一個,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蕭白死。

“蕭白就是不願意連累你,你TM懂他的苦心嗎?”楊帆也毛了,發狠的把杯子空了的白酒瓶子砸在地上,摔得細碎,“我TM也不想跟大鵬說,我怕陳颯又要哭”

服務生們遠遠的看著,壓根不敢來打掃。

姚遠知道,蕭白走了最難過的人必定是楊帆,也就不再跟他爭吵,而是伸出手摸他的臉,柔聲道:“不說這個了,咱們喝酒”。

“小王,再給我來瓶五糧液”

聽到姚遠的喊聲,服務生才幹過來打掃,然後連忙送上第二瓶酒。

兩個人邊喝邊聊,姚遠這才知道,蕭白被診斷出尿毒症之後一直在等待腎源,可是家裏人卻不願意換給他,蕭白就這樣不斷的透析直到死亡。而楊帆在蕭白離開的三年裏,遊曆了全國,直到能接受蕭白的死才重返X市。

後來,兩個人都喝多了,楊帆酒量比姚遠好點,就打車送他回了家。

午夜,方林依舊在等待著姚遠,然後他聽到了大力的砸門聲,一下,兩下……姚遠回來從來都是自己開門,怕吵醒他,今天這是怎麼了?

“誰?”方林警覺的問。

“我送姚遠回來”

方林打開了門,看到了爛醉如泥的姚遠,而扛著他的人,竟然是楊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