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煜親自來鎣城,這倒是讓鈴兒驚訝。她本以為玄月城會讓使者前來,想不到來的盡是魯煜。再說,日廣君已去拜訪天函。無奈,鈴兒隻得以日廣君閉關修煉為由,接待了魯煜。
兩人的對話很是隱晦。鈴兒每次倒是圓了過去,魯煜也是不惱。茶過三巡,魯煜揮手遣走了自己的手下,鈴兒自然明白,也是讓所有人都離開。行宮之中,也隻剩下魯煜和鈴兒兩人。
“我雖隻是相級靈修者,可我出手,城主夫人怕是命不保吧。”魯煜玩弄著一隻判官筆,那筆隻有一寸長,但筆杆上有機關,可觸動七次。每觸動一次,那筆會長一寸。
鈴兒臉上沒有害怕的神色,悠閑地抿了一口茶,道:我夫君可是將級人物。再說,玄月城城主對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下手,不怕被後人恥笑?
“這倒是。不知城主夫人怎麼看天函?怎麼看天函五侯?”魯煜作思考狀,故意問道。
“天函五侯乃靈修者中的代表。靈修者對他們更多的是尊敬,怎麼,難不成魯城主不服他們?”鈴兒笑問道。
“不敢不服。隻是想問,這天子犯法,又該如何處置?”魯煜笑著問道。
“依魯城主之見,該如何處置?”鈴兒沒有回答,反而是反問道。
“天子犯法應與庶民同罪。不知夫人是否認同?”魯煜淡淡笑道。
“天函五侯中,天啟侯裴逝是掌管刑罰。此人處事公平,魯城主若是像討論刑罰的問題,怕是應該找到裴侯,而不是找我來談吧?”鈴兒不卑不亢地說道。
“好一個伶牙俐齒!”魯煜不由得拍手叫好。“那魯煜就先告辭,上那天函去找裴侯討個說法了。玄月與鎣城看來也是誌不同,不相為謀了。告辭!”
“請!”
裴逝與馬昱朝著北峰走著,馬昱不知道裴逝為什麼要帶他來這北峰。裴逝背負一把琴,馬昱更是搞不懂了。但他知道時間一到,裴逝自然會解釋。馬昱也就懶得再問。
“墨硯說過,隻有我找得到冰鳳火凰的下落。”走了許久,裴逝開口說道。“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地方,若是沒有,那我就真的沒辦法了。”
馬昱沒有回答,冰鳳火凰有多重要馬昱自然是知道。想必裴逝也是為了此事傷透了腦筋。北峰並沒有什麼獨特之處,隻是不知道為什麼裴逝會來這北峰。
“當年,我們五人還不是侯時,這個地方我常與冰兮來。”裴逝淡淡地說道。“為侯之後,我想得更多的成了如何鞏固天函的地位。久而久之,這個地方也不常來了。”
“這天函五侯啊,在他人看來很是舒坦。說實話啊,咱們五個人中,冰兮和虺仲君做這五侯怕是最舒坦的了。”馬昱苦笑道。
“我們三背負的是文烏一族,他們背負的是我們。”裴逝停下腳步,望著四周道。“他們的初心仍在,而我們呢,滿口正義,又何來正義?到頭來,我們求的不就是文烏一族的繁榮嗎?咱們卻是以正義之名,幹了多少有違天意的事。”
“皆是無奈之舉啊。那些日子,我一閉上眼睛就是那些死去的人的麵容,倒是後來,我卻是自己習慣了。我就這樣成了儈子手啊。”馬昱搖搖頭,走在裴逝的前麵。
“罷了。待到這事完畢,是時候傳位了。我們一心想要尋找師父,待到時機成熟,我們也該離去了。”裴逝輕歎道。
裴逝靠著記憶走到她與冰兮以前常來的地方,也許是太久沒派人打掃,那些桌椅都是被枯葉掩埋。裴逝將枯葉掃過在地上,手指撫上桌椅,卻是發出一聲歎息。她取下背上的琴,輕放在桌上。
“我都快忘了你還會彈琴。”馬昱站在一旁,看到裴逝帶來的琴是冰兮的。心中更是苦楚。五人裏麵,冰兮能歌善舞,最善禮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