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呆著,完了等著找個老實人嫁了。

“娘,要是可以,我自然會嫁的。隻是,現在最要緊的,還是自己吃飽穿暖要緊。”

“還有,您可千萬不能去找周大哥跟他說什麼或者問他什麼。”這次回來,周全生再沒有像上次那般熱情歡快,反而還有些疏遠躲避她的意思,哎,想來是他回來想清楚了自己在林府裏的身份,有些介懷吧。

先不想這些,吃飯的大事要緊,以前老人家要求不高,有自己偶爾送出來的錢銀和周生全的接濟,日日清粥鹹菜,能湊活著活下來。現在多了一個要吃飯,肯定是不行了。將銀子交給老娘,托了村子鄰居細細打聽,可有人願意賣地的,她自己便出門來。

向茵茵的想法是先找之前認識的那個人牙婆子吳家嫂子去幫忙,先隨便給介紹些小工做做,再慢慢為將來做打算,最好是能學個能過活的手藝。

卻不想以前還算熱情直爽的吳家嫂子對她的態度實在是奇怪,一看到自己,像是有些意外,又像是終於來了的樣子,待聽到自己說要找工做,那臉上表情就明顯奇怪了,她毫不猶豫果斷拒絕了向茵茵,說現在沒工做。

一天去沒有,兩天沒有,等第三天沒有,向茵茵就坐不住了,有些生氣說:“嫂子一向是個爽快人,怎麼現在對我這小丫頭耍起心思來,若是有什麼話便直說,何苦這樣戲弄人。”

吳家嫂子便歎氣說:“也不是我不幫你,隻是林家大少爺特特叫人來交待了,叫我不許幫你的,他家是大主顧,我得罪不得,要不你在街上多打聽打聽,也不一定便要在我這守著。”

向茵茵氣得倒抽氣,直問:“林大少爺?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問完了自己也開始想了,恐怕還是嫌自己出去拋頭露麵叫人知道是他家裏出來的人,會妨著他家的名聲。真是氣人,總不能真叫自己天天躲在屋子裏不出來吧,難不成叫自己活活餓死。

怎麼想的?整一個腦殘!想到這就恨不得將那人拉過來活活揍上一頓,再將他那腦子敲打一番看看能不能打靈光了。

因著天晚了,便想著先回家再說。一路憤怒不平往回走,邊走邊想,哼,誰怕誰,宜州城這麼大,總不能全都聽你的吧。

待一踏進家門,便覺得屋子氣息奇怪。進了屋時,看到一個高高大大男人坐在自己屋子裏方桌旁,頓時一股子惡氣從肚子裏蹭蹭往上冒,幾步衝上前去。

他的麵前放在一個白瓷碗,盛著白開水,正笑吟吟看著她的那位母親,等著老人家將話說完。

老人家像是剛激動過一番,本來在一個勁用微微顫著的幹枯的手勸他喝水,一麵在說什麼,聽到向茵茵回來,便停了下來,轉過臉來。

向茵茵怒了,這是個什麼情況?

“你回來了?”林家越在她惡狠狠眼光中,男人溫溫和和笑著問。

“你來這做什麼?”不知道我正要找你算帳是吧?

林家越嗬嗬一笑,說:“來看我媳婦在家過得怎麼樣啊,你怎麼了,這麼生氣?在外受什麼氣了?”

向茵茵衝過去一拍桌子,發怒了要吼:“你到底什麼意思?”

他麵前的碗正好喝空了,被她拍得跳了跳,對麵老人家忙伸手過來摸著扶住,有些責備向茵茵:“你這孩子,你這是做什麼?他雖然長得醜,依我看來,性子是厚道的,雖說是你主子給你作主配的人,可我瞧著是個靠得住的,你又凶做什麼?再說你主子特意賞了你銀子送了你出來成親,你還瞞著我天天折騰著想往外跑,你這孩子,越大越不聽話了。”

向茵茵不可思議張大眼,問林家越:“你跟我娘說什麼了?”

被她娘拉住了,老人家說:“你這孩子,對自己男人怎麼這麼凶?哎,不早了,先吃飯吧。”說完拉著向茵茵走向到小角落隔出來的廚房去,邊走邊說:“娘還說先前是誰來幫我們重蓋的這個屋子,問那些工匠們左右問不清楚,原來是他這邊不肯說,說是要什麼,要等著讓你回來後看到了好好高興一場。”

向茵茵插嘴問:“娘,你不會要留他下來吃飯吧?”

老大娘道:“都快是一家人了,咱們鄉裏小戶家家的,不窮講窮那些了,難不成還讓你男人空著肚子回去。”

向茵茵連連直歎氣,不會吧?

老人家一會又說:“完了他幫你作主把地也買了,就買的全生那兩塊,才剛插下的秧子,正合適。哎,聽說全生那孩子也出息了,叫個厲害的掌櫃叫去做什麼,押鏢去了,一年掙好些銀子些,這才把地給讓出來的。”

向茵茵的嘴都快張著合不攏了,這,這絕對也是那人的把戲。

端了飯菜回來,臉便極冷,斜斜看人,說:“大少爺莫不是真想在我們吃稀飯鹹菜?”

林家越笑說:“都是一家人,你們吃什麼,我自然就吃什麼。”

向茵茵將碗頓地一聲放在他麵前,說道:“吃完快走,以後也別來了。”

老人家這坐下了,摸了筷子在正桌子上對齊了要吃飯,聽了這話又來訓她:“你這孩子,怎麼還是這個樣子。快吃飯吧,過兩天啊挑個好日子,簡單把事辦一辦吧,他說家裏沒什麼人,咱們家也窮,就不麻煩了,請大家夥過來吃一頓叫大家夥認認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