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吧?她安安分分當個農民好歹還算個普通老百姓,若是跑去做了戲子那可就入了賤籍,這不是自我作踐麼?她除了演戲和死宅還會幹什麼?這可就要感謝她上輩子的爺爺奶奶了。
紀桑田上輩子對什麼古玩器具完全不感興趣,各人有各人的偏好,有人喜歡小橋流水,有人就喜歡摩天大樓,紀桑田恰好是後者。但非常不巧的是紀桑田上輩子的爺爺很嘮叨,他是肚子裏真的有墨水的人,但也很喜歡賣弄,為此,奶奶常常揶揄他。於是,紀桑田就很不幸,每次去爺爺家都要被他按在凳子上聽他講文物的故事。
就算是個傻子,被人強按在凳子上學習文物知識也能學會點常識了,紀桑田的眼界雖然還是個小真空的水平,但是比起這些沒見過什麼世麵的村人,她至少還能發現這些石頭的不同之處。
紀桑田算是看透了,她這輩子的爹娘都是實實在在的好人,但指望他們做自己的長期飯票是不可能了。紀聲言脾氣好,但是腦筋也比較死,甚至還沒有宋玉有主意。當初和二伯他們分家時,他們這一房就相當於淨身出戶,紀家的老房子歸了二伯,紀家的三畝良田也歸了二伯一家,紀聲言就得了一頭牛就被掃地出門了。
她現在所住的土房子還是分家後紀聲言找李大嫂家借了三兩銀子蓋起來的,直到現在這三兩銀子還沒還清呢!家徒四壁,每天隻能吃點最下等的糙米,野菜也全是從山裏挖的,自從她穿越過來家裏從來沒沾過葷腥。他們一家三口身上穿的衣服就跟百補衣似的,她身上穿的衣服補丁還算少的,紀聲言的衣服破破爛爛和乞丐沒什麼區別,這樣的打扮去鎮子上賣女兒家精貴的東西,誰會光臨啊?
他們家最值錢的也就剩下那頭牛了……在紀桑田的認知裏,牛隻有兩個功能,要不就人宰了吃補充點蛋白質,要不就是下地幫人類幹農活。可是,他們家連地都沒有,要頭牛幹什麼?人都快養不起了還養牛?
紀桑田感到很惆悵,怪不得宋玉前兩天和紀聲言翻臉,她要是早知道家裏是這種境況,她恐怕也受不住了。一個男人老實善良固然是好,可是能力也得有,整天就知道呲牙大白牙咧嘴笑,卻不好好動動腦子想想怎麼讓老婆孩子過上好的生活,笑什麼笑?能笑出銀子麼?
這還不是最讓人生氣的,紀聲言一家三口到了老房子那,紀桑田已經快氣到鬱結難舒了。
老房子如今是薛靈芝和二伯一家五口在住。二伯紀聲行和二伯母肖氏有三個孩子,兩個是女兒一個是兒子。那兩個女兒一個比她大兩歲,一個比她小六歲,大的叫紀秋雨,小的叫紀秋香。而那個兒子還尚在繈褓之中,這幾天剛剛取好了名字,叫紀文。
為了不讓薛靈芝說嘴兒,紀聲言一家三口一人提了個籃子,籃子裏裝的是他們從牙縫裏剩下的吃食和醃菜,三人一大清早就到了老宅這邊,結果家裏隻有薛靈芝一個人。
“老二帶著兩閨女去鎮子上買布去了,老二媳婦帶著文兒回娘家看看。老大媳婦,正好你來了,廚房有田螺,你看看是炒著吃還是煮著吃?”薛靈芝一看見宋玉來了就使喚她幹著幹那,就好像二十幾天前兩個人在河邊吵架的事沒發生過一樣。
宋玉本來就身體不好,在家裏做一會兒針線活兒都會頭昏,不是她不勤勞,是紀聲言都舍不得讓她勤勞。可是一到了薛靈芝家,薛靈芝就把宋玉當個丫鬟一樣使喚,紀聲言遇見薛靈芝也沒了聲兒,敢怒不敢言。
紀桑田拿了根柳條蹲在廚房邊,看著宋玉忙裏忙外,薛靈芝插著腰指手畫腳,心裏一肚子火氣。
紀聲言被薛靈芝支喚去撿柴火了,薛靈芝又開始看紀桑田不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