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笑。於是我開始報複:“其實該緊張的是你。”

“哦?說說為什麼?”

“你沒聽說嗎,這年頭小紅帽比狼外婆厲害。”

他一定覺得我這個比喻挺有意思的,哈哈大笑,笑完後搖著頭說:“難道,非要這麼形容嗎?”

“你平時也這麼愛笑嗎?”我問他。

“哦?”他說,“不。”

“這證明我很幽默。”我說。

“是的。”他卻不笑了,認真地對我說:“這一點我第一次見你就發現了。所以,我一直希望你可以到我公關部來工作,我一直在找一個像你這麼能說會道的員工。”

“是尖酸刻薄吧。”我刻薄自己。

“也可以這麼說。”他回答我。

跟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鬥嘴並不見得是我的長項,於是我出去上洗手間。我沒有想到竟會和王樂平狹路相逢。他們一行人剛好進來,那個實習的小丫頭也在,就跟在王樂平的身後。我有些驚慌,但瞬間安定下來。

王樂平顯然比我更驚慌,他說:“嘉璿?你怎麼會在這裏。”

“有朋友請吃飯。”我說。

“是阿朵吧。”王樂平說。

我正想著怎麼回答他呢,他一把把我拉到邊上低聲說:“嘉璿,你是在跟蹤我?你不會變得這麼俗氣吧?”

我狠狠地甩開他。低聲說:“滾。”

“今天做成一筆大買賣,所以請客戶吃一餐。”王樂平跟我解釋。

第五章(6)

我很不高興地說:“你去陪客人吧,我要上洗手間。”

“那我明天約你。”王樂平死要麵子,當然不會當著他朋友跟我發生爭執。隻好跟著那幾個人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我回到包廂,胡月海說:“怎麼搞的,出去一下臉色就這麼差?”

“沒什麼。”我說。

“這裏空調開得太低,你喝杯開胃酒暖暖胃。”他把酒杯推到我麵前。我推開說:“我從不喝酒。”

王樂平就在這時推門而入,他看看我,再看看胡月海,厲聲說:“嘉璿,他是誰?”

“朋友。”我恨死他。

“朋友?你跟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王樂平氣勢洶洶地盯著我,沒有風度到了極點。

服務小姐趕緊帶上了門。

“請你出去。”我說,“這裏不歡迎你。”

胡月海並不說話,隻是低頭喝茶。

王樂平上前來拉我:“我們走,有什麼事出去再說!”

“別對她那麼凶。”胡月海說話了,“她今天是我請來的客人。”

“她是我的女朋友!”王樂平說,“這裏沒你說話的份!”

“知道是你的女朋友,你急什麼?”胡月海微笑著說:“不如坐下來一起喝一杯?”

王樂平並不理他,而是問我說:“你到底走還是不走?”

“出去!”我甩開王樂平。

王樂平看看我,再看看胡月海,終於鐵青著臉拂袖而去,一句話也沒有留下。

我強作歡顏跟胡月海說:“幹杯!”

“他很愛你。”胡月海說:“可惜的是年輕人總是不懂得嗬護愛情。”

“吃你一頓而已,”我敏[gǎn]地說,“你可別在我麵前賣什麼老。”

“是。”他說,“嘉璿小姐請。”

對,他已經知道我叫嘉璿,我索性大方到底:“叫我童嘉璿。”我說,“讓胡先生看笑話了,真是不好意思。”

“什麼話。”他說,“我年輕的時候比那小子更衝動。”

狡猾的胡月海,可是我打算比他更狡猾,於是我埋頭吃菜。不再和他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