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下手去做。他愛的是一個單純的莫桑本人,還是愛著一個在那樣的環境裏,無動於衷又對特定的人充滿溫情的莫桑?他愛的是能屬於自己的哥哥,還是愛著一個不假辭色的人,對自己言行而帶來的痛苦?
家人的想法,葉子到時候的痛苦,甚至還有新成員莫瑜,剛出生便失去父親的悲哀,都不在莫寂的考慮範圍內。他唯一擔心的是,當他得到一個不能再接觸其他人,隻能活著他允許範圍內的莫桑,那還是他愛著並為之瘋狂的莫桑嗎?他不敢賭。他怕搶來的哥哥,在牢籠裏失去了一切能夠吸引他的特質,變得平庸和無趣起來。到那時,他一定會瘋狂吧?
一定會。所有曾產生過的絕望,加起來都比不上的絕望,一定會伴隨著歇斯底裏和失去理智,然後,是全部毀滅吧。
莫寂不要這樣。下`身產生的液體漸漸的幹涸,黏在內褲上帶著極不舒服的觸♪感。學生下課而產生的喧鬧遠遠的傳來,他們都在笑著。有人偶爾路過這裏,看到像是生病了的無力跪倒在地的莫寂,猶豫著想過來,卻又終於走了。莫寂換了個姿勢,靠著牆壁坐到地上,拿出手機撥打了莫媽媽的手機號碼。首要的,還是想要搞清楚,是誰想要對他的人下手。
莫媽媽過了一會才接聽。她的聲音帶著刻意掩飾也掩飾不了的低沉和沮喪,讓莫寂不動聲色的集中了注意力,想從裏麵套出話來。應該不是家裏出了大事,要不他早會知道的。對於這個人選,莫寂因為知道莫桑自從有了莫瑜,已經推掉了一切交際活動,因此排除了外麵的人,而把目標放在家裏麵。而莫媽媽的這個聲音,也無疑證實了,是家裏出了什麼事。
莫寂的猜測目標,是集中在李嵐和小保姆的身上的。李嵐的事情莫寂知道,若是這種人不甘心把後半輩子搭在莫沉那個傻子身上,那麼對莫桑出手也在情理之中。而小保姆,莫寂雖然感覺不到他對哥哥的窺伺,但是能從年輕的時候便呆在莫家裏一直呆在現在,除了莫家的條件不好,也該有別的原因吧。
但是,莫寂卻從莫媽媽吞吞吐吐的話裏得到了真相,縱使莫媽媽根本沒把這事坦白的告訴莫寂。
居然是莫沉那個傻子!這樣不堪的一個人!那一瞬間莫寂真的想殺死這個血緣上的親哥哥,挖出他的大腦踩碎。怎麼能是他!是別的人多好!莫寂已經氣到了這個地步。其他人,其他人至少是正常的,健全的!莫寂的生氣,不隻是因為他自己,更是還為哥哥感到十足的委屈。哥哥那麼好的人,怎麼可以進入到那麼髒的人體內。
是,這不是莫沉主動造成的。但是,為何不接受名義上的妻子的幫助!莫寂手克製不住的劃到了牆壁上,指甲幾欲斷裂,原本光滑被細致修剪的截麵被磨得粗糙不平。可是他又能做什麼?無濟於事!莫沉不能回家,必須呆在這裏做乖乖寶;回去了又能怎樣,莫沉將會一輩子和哥哥住在一起,已經是一個既定的事實,而他呢,是可憐蟲,不被哥哥憐憫的可憐蟲!
他恨起了自己,也恨起了媽媽。為什麼媽媽要想出這種的餿主意?莫寂知道,媽媽大概是因為哥哥隻是用手幫助了莫沉。但是他知道那些藥的藥性,還有哥哥問話時的微妙語氣。他們必定做了,真做了!
最終,莫寂隻能這樣幹坐在地麵上,盯著地麵不放,神色莫測。
而在莫家,這幾日的氣氛都僵直的很。莫桑除了在葉子和莫瑜身邊外,通通的麵無表情的沉默著臉。莫媽媽被心虛和懊悔充斥著,已經幾日都悶在臥室裏了。李嵐越發小心翼翼,避著莫桑走。而莫沉呢,也被哥哥對他直白的厭惡,而神色顛顛,窩在房間裏嘟嘟囔囔。
但是,有些事情,仍然在繼續進行著。莫媽媽的執念已經到了一定地步了,那日她便偷溜進去采集了莫沉的精.液,帶著李嵐去了醫院,完成了做試管嬰兒的前期工作。她懊悔的是自己下的藥不該是那樣猛的,卻不是不該做這種事。她如今已經在盤算著,到了什麼時候,她會有一個來自莫沉的後代,她的又一個孫子。
客廳裏曾經熱熱鬧鬧的氣氛消失了。莫桑並葉子,每日隻是在他們自己的房間裏哄著莫瑜。全家人隻在餐桌上能夠會麵。莫桑對此不可避免的感覺些許疲憊和沉重,覺得自己漸趨衰老,但是隻要最寶貝的小魚兒一笑,他便覺得年輕的很,整個人都充滿了鬥誌。
莫桑想,他要為了給莫瑜最好的,而繼續努力才是。而且,他要努力的活到更長久的歲月裏,以免不能庇護小公主日後的人生。莫瑜小著呢,以後成長戀愛結婚生活的人生,哪能沒有他的參與呢?
和莫沉的那次,如同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被莫桑輕巧的拋棄了。
隻是拋棄的不太容易。莫沉真是個傻子啊,以為自己和哥哥那樣了,就和哥哥如何親密一樣。他現在特別願意來找莫桑,也學會了拿“來看小魚兒”的借口來敲莫桑的房門。莫桑不願意讓他進去,怕他驚擾了莫瑜,屢次拒絕,而莫沉也絲毫沒個眼色,從不放棄。莫桑每次在莫沉單方麵朝自己撲來的時候,都擔心莫沉會不會口誤說些什麼。好在莫沉真的承諾了,閉口不語。不過,他即使是想說,也其實說不出來,因為他連那事的名字和含義都不知道,語言的描述能力,更接近於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