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卿畫怔怔地看著朝自己逼近的涼煙,不知為何腦海中竟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彭"地一聲,電光火石之間那把劍就被白子卿伸手折斷。
葉卿畫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見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擋在自己的身前,撲麵而來的是熟悉的清淡的蓮香,讓葉卿畫有一瞬間的恍惚。
就在白子卿把劍折斷的一瞬間,眼前原本站著的涼煙,卻像是被那一劍刺中了一樣。臉色瞬間染上了一層慘白的顏色,嘴角一抹血色蜿蜒而下。
看到這樣的涼煙,葉卿畫不知為何心頭湧上一層不安,這抹不安在聽到那一聲滿含怒意的聲音之後,不安更甚。
"白!子!卿!"充滿怒意地一聲暴喝驀然響起,伴隨著暴喝聲響起的一瞬間,長情殿的窗戶被人從外麵踹碎。
上官無塵出現在白子卿和葉卿畫的麵前。
葉卿畫心底的不安在看見上官無塵出現的一瞬間更甚。總覺得上官無塵的出現時機太過湊巧,就像是有人特意安排好的恰到好處。來得太巧了,真的太巧了。
隻是葉卿畫還來不及從這樣的巧合裏完全反應過來,上官無塵的劍就已經衝著白子卿而去。
隻是劍還沒有觸到白子卿的衣角,隻感覺裙角飄過,和剛剛白子卿擋在葉卿畫麵前一樣,葉卿畫站在白子卿的麵前,素手輕抬,覆在了劍身之上,眉目之間是一片清淡的傲然之色。
這是白子卿今天見到葉卿畫之後第二次愣住,因為葉卿畫神情之間的那一抹清傲。
那看似清淡無波動實則淩厲冷凝的目光,普通的人望一眼恐怕就會從心底湧出一陣莫名的敬畏,就仿佛眼前的女子,生來就有一股邪睨天下的霸氣。
清冷,高傲,淡雅。有如那遺世獨立的一抹高傲的白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蓮而不妖。淡雅而又自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
這樣的葉卿畫,真的是那個那些年在長情殿裏日日陪伴著他的,那個伶俐而乖巧的小丫頭麼?白子卿竟不敢確定。
"上官無塵,這長情殿豈是你說闖進來就闖進來的地方?堂堂的長留上仙,長留掌門,又豈是你這般輕易就拔劍相向的人物。
婉轉低回的語調,不輕不重地響在長情殿裏,混合著空氣中淡淡的蓮花香氣。
就連上官無塵也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葉卿畫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這話,是在用身份壓人的意思?
白子卿是上仙,又是長留山的掌門,地位幾乎等於就是整個仙界的領袖一般。而他自己,卻是個墮落的上仙,即使並沒有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但是卻是所有修仙之人另眼相看更甚至是唾棄的存在。
葉卿畫的話語,無疑是在上官無塵原本就已經憤怒的情緒上再澆上一把油。心裏不受控製地湧起更多的怒意。
原本就親眼看見白子卿拔劍刺向涼煙的畫麵,上官無塵就已經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驚怒。
看到上官無塵露出這樣的表情,葉卿畫的心底更加確定:這一切無疑是一場計謀,從涼煙的突然出現,白子卿擋在自己身前折斷了涼煙刺來的劍,再到上官無塵親眼見到。
從那個窗戶的角度,看上去就像是白子卿把劍刺中涼煙。
此刻涼煙嘴角的血漬,無疑證實了上官無塵這其實莫須有的猜測。
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場拉開帷幕粉墨登場的戲碼。而設計這場戲的人,目的是為了讓誰看到,此刻看來是毫無疑問的了。
隻是涼煙為什麼又會在被白子卿殺了之後變成怨念傀儡複又卷土重來,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誰在幕後導演?
怨念傀儡,幽冥宮,單冬夏?
葉卿畫驀地瞪大了雙眼。
事實上,白子卿的預感和葉卿畫的猜測都沒有錯,這一切都是單冬夏的計謀。
在第一次上官無塵把涼煙帶去幽冥宮求他救她的時候,單冬夏就已經知道:涼煙無疑是一顆徹底打破上官無塵和白子卿之間的那因為同一個女人而維持的一點點平衡。
讓上官無塵和白子卿,徹底地反目成仇!
真的是下得極妙的一盤棋啊。
白子卿,涼煙,上官無塵亦或是她葉卿畫,無疑都成了棋盤上的棋子,任人宰割。
這樣想著的葉卿畫,卻驀地笑得有些詭異。
單冬夏算準了一切,唯一沒有預料到白,怕就是她如今已是上仙之位。而她,如今已然恢複了全部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