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傻孩子,怕是還是放不下的吧。站起身來,他理理衣服,“止水,她已經結婚了。”
她猛的抬起頭來,“什麼?”
他看著她,眼裏是深深的同情,“她是為了結婚才回來的。”
她笑一笑,很是難看,臉部肌肉調動不協調,“那,要恭喜才好啊。”
王石摸摸她的頭,“那麼多年了,止水,已經過去了,忘記不好嗎?”
她搖搖頭,“我也想忘記,隻是越是想忘記越是記得清楚,像不像那句為了忘卻的紀念?”
王石搖搖頭,這孩子,這時候還有心情說笑,“好了,收拾收拾做事吧,不管怎麼樣,生活還要繼續的,不是?”
她點點頭,起身,卻一陣暈眩,站不穩。
王石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看了看她發白的臉色,擔心的問:“止水,你這是怎麼了?身體還沒好嗎?”
她笑一笑,搖搖頭,“我沒事,隻是坐久了,腳麻。”
“你們在做什麼?”身後冷冷的聲音,透著一股子的怒氣。
止水閉閉眼,這時候,最不想看見的,就是他了。
王石轉過頭去,“止水站不穩,大概是身體還沒好,今天能不能請個假?我帶她去醫院看看。”
他走過來,攜著一股子怒氣,帶來一陣冷風,止水禁不住哆嗦一下。
手狠狠地抓住她,“我帶她去。”說著就強行帶著她往外走。
王石笑一笑,聳聳肩,傻子才看不出來李晨陽這家夥是看上止水了。也好,他想,杭子俊的性子實在是不適合止水,這麼多年了,也該忘記過去了。
“李晨陽,”她柔弱的輕聲說,“你弄痛我了。”
他一路拖著她,往外走去,下了樓,來到院辦的小花園。
花園裏的花是沒有什麼了,慘淡的陽關下,透出蕭索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花徑邊大多的芙蓉花也凋謝了,滿園子隻是光禿禿的,草,早就枯黃,甚至有些已經腐爛。
她能夠感覺到他的怒氣,隱忍著,壓抑著,鼻息重了些,忍不住就有些心酸,這樣一個高傲的男子,如今生氣成這個樣子,哪裏還有他往日裏的淡然寧靜?那樣一個泰山崩於眼前麵不改色的人。
“林止水,”他狠狠地看她,“你究竟有沒有心?”
她蒼白著臉,瞪大眼睛看他,本就水汪汪的眼睛,現下更是濕潤,睫毛顫巍巍的,仿若蝶一般。
那樣近的距離,甚至於他可以看見她臉上細小的絨毛,話剛問出口,他就後悔,看著她迅速蒼白下去的麵容,受傷的眼神,顫顫巍巍的雙手,他閉閉眼,心裏的難過仿若是漫天大雨一般,澆了個透心涼,躲都躲不住。
止水隻是覺得心裏的痛就那樣鋪天蓋地的遮下來,一陣陣的驚悸,隻是卻無法排遣,隻能任由了那疼,一陣陣的泛起,退卻,然後又重新來一遍。
不說一句話,轉身,離開,走的堅決而又蹣跚。
他坐在那裏,看著她瘦弱的身子,在風裏,幾乎要倒下去。
終究是敵不過心裏的喜歡,他衝上去,一把將她抱住,死死地將她禁錮在自己懷裏,心裏痛的他皺眉,“水水,水水……”
她聽著他一遍遍的喊她的名字,心裏卻密密麻麻的疼痛,不知道是為了他還是為了杭子俊,慌亂極了。她怎麼就看不清自己的心了呢?
轉身,環住他的腰,卻哭不出來,她想她不怪他的,不怪他說出那樣的話來,他對她那樣好,可是她卻無法回報,一味的逃避,跟他斤斤計較,隻想著不欠他什麼,硬是將兩人之間的界限劃的清晰明了。
抬起頭來,看著他心痛的眼神,她輕輕搖搖頭,輕聲說:“我想回去了,李老師,我今天請假,我先走了。”
他白了臉,她終究是和他生分了,“好。”他點頭,“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她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不遠的。”說著轉身離開。
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逛來逛去,走走停停的,腦子裏一片混亂,不知道該想些什麼,該做些什麼。
一直往前,在巷子裏東轉西轉,抬頭一看,卻是到了一院了。心髒,冷不防的跳動。她想,就去繼續打點滴吧,既然已經來了。
走進去,卻沒帶醫療本,又去找了那老醫生。
老醫生依舊樂哈哈的,笑起來仿佛一尊彌勒佛,“今天怎麼一個人來啊?和男朋友吵架了?”
她搖搖頭,笑笑,“他不是我男朋友。”
老醫生挑挑眉,“吵架了?你們小泵娘啊,一吵架就愛這麼說。前不久,也是一對小情侶,在我這兒看病,看著看著就吵起來了,那小泵娘跟你差不多,嚷嚷著他不是她男朋友,氣的那男孩子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