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我已經不會心動了，”她說，“無論是誰，無論表白有多動聽，我都不會心動，這些年，本來應該是一個女人生命裏最美好最浪漫的歲月，可是，我就那樣一個人過來了。盧旋，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就是天上下著很大的雨，報社的朋友都有男朋友貼心的來接，街上的人也是成雙成對的，隻有我，傻傻的站在屋簷下，冷的直發抖，可是沒辦法，誰叫自己沒有男朋友呢，隻好冒著大雨衝回去，然後打針吃藥。”
盧旋將她抱進懷裏，哭著說：“我知道，我知道，止水，我知道，我一直知道的，你不要這樣，止水，你哭出來啊，哭出來就好了，哭出來就沒事了。”
“其實，盧旋，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歡他。”她傻愣愣的，像倒豆子一樣將嘴裏的話倒出來，“可笑嗎？癡癡傻傻的守了這麼多年，可是到了最後，我卻不知道我要的到底是什麼。現在有機會了，我卻茫然了，我突然不知道我這些年苦苦的堅持是為了什麼？不知道我愛的是他還是隻是那種感覺？或者我隻是不服氣，不服氣我從小到大都是最好的，他卻拒絕我？我也不知道。”
盧旋苦笑，“是啊，得到了就不一樣了，我當初對陸羽也是這樣。我追他，我約他，我逃課出去見他，隻要他喜歡我，我什麼都願意做。可是，為什麼就一定非他不可呢？那麼多男人喜歡我，我怎麼就是偏偏喜歡上一個不把我放在眼裏的人？大概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吧。”
“所以，還是找個好男人，可以不愛他，隻要他愛你就好。”
說完，兩人都沉默。
十二月的天氣，明明還很早，可是天空卻黑的那樣不可思議，兩人靠在一起，一如多年以前。
將盧旋安頓好，囑咐了林雪好好照顧她，千萬別讓她出門。晚餐的時候最好是熬些粥給她喝。
林雪很不以為然的樣子，“不就是一個男人嗎？用得著這樣要死要活的？真是丟了女人的臉，還要我們把她當大爺一樣供起來，我可沒你那麼好心。”
止水笑笑，“對你來說隻是一個男人，對喜歡他的人來說，那是她的天。都是一樣的，等你遇上了你喜歡的，一樣招架不住。好了，你不願意熬的話，我熬好送過來好了，沒事的。”
林雪毫不在意的撇撇嘴，皺眉，點頭答應下來。
推開門出來，大大的舒口氣，冷冽的空氣撲麵而來，一陣的寒冷。
過往是噩夢，她不願意回憶，可是總是身不由己，那段日子那麼清晰的存在過，任誰都無法抹去。在她的記憶裏冷笑，不願意老去。
看看時間，已然是不早了，不想回院辦，幸好將資料帶回家一部分，可以回家去做。
她承認，她是不想麵對李晨陽，她無法做到若無其事。她知道早晚要麵對的，逃不掉，但是她現在還不想。
剛回家，萋萋就迎了出來，才想起似乎萋萋已經餓了許久了。真是可憐的孩子，被拋棄了。
小美女很是生氣，濕漉漉的一雙眼睛裏透出不滿，叫喚的聲音都沙啞了。
一把將它抱起來，摸摸它的腦袋，“對不起啊，小美女，冷落你了，我現在給你做好吃的。”
打開儲物櫃，拿出一塊牛排，給小美女煎了七分熟，然後給自己下了碗雞絲麵。
雞湯做底料，放了細細的麵條，煎了個荷包蛋，放了幾根青菜，青菜葉子已經有些黃了，才想起來是前幾天買的。
不禁自嘲的一笑，林止水，你說你過的是什麼日子？還是個女人嗎？
和小美女坐在一起，邊吃飯邊看電視。
正在放新聞，說的好像是北京市的哪位官員，國家的某位領導病重。醫院外排滿了去看望的人，花籃擺滿長長的走廊。止水略微瞄了眼電視，不太在意，自從不去報社，她就不怎麼關注這些了。低了頭，看著小美女狼吞虎咽的樣子，眯眼一笑，碗裏的雞絲麵也變得美味起來。
吃了麵，收好碗筷，正要睡個午覺，手機卻響起來。
頓時想起自己忘了杭子俊了，昨天就那樣走了，他不會問才怪。
“喂，”接起電話，她站在窗邊，拉開窗簾，開了窗戶，讓空氣流通。
“水水，”還是那樣溫吞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擔心，“你沒事吧？昨天我下班的時候才發現你已經走了，值班的護士說你還是自己拔了針走的，發生什麼事了嗎？”
天氣依舊不怎麼好，雖然沒有下雨，但是天空依舊是黑壓壓的一片，鉛灰色的雲層滾動，千軍萬馬的架勢。
“我沒事啊，我很好。”她眯眯眼，“昨天有些事情就提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