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淡了,止水,太平淡了。”
她一連說了兩個平淡,止水默默地看著她,不說話,大概她需要的隻是一個宣泄口,而不是一個出謀劃策或者安慰她的人吧。
“他本來就是很沉悶的人,在一起之後,才覺得我受不了那樣子平淡的生活。那時候我和王石在一起,想來你是知道的吧,王石是後來才考到這裏來的。我和王石分了手,然後和他在一起。剛開始很好,很不錯,隻是畢竟太年輕了,他表現的太平淡,我總是感覺不到他的愛,止水,我是個貪心的人,我需要很多很多的愛,我需要男人把我捧在手心裏,可是他太忙了,他的誌向一直是做一名好醫生,最好是名醫,救死扶傷。”
“那是他一直以來的理想,詩詩姐。”止水輕聲說。
劉詩詩看著麵前依然像是幾年以前的小女孩一般清純的女孩子,淡淡一笑,“我知道,那個一直是他的理想,可是他的理想和我不同步,止水,有時候我真懷疑他愛不愛我,我總是感受不到。”
止水笑一笑,他那樣淡然的人,能夠和你在一起,必然是愛你的。
“他是愛你的,詩詩姐,他不愛你愛誰呢?”
“你,”劉詩詩直視著她,“他愛的一直是你,那時候我就想,他為什麼會對你這麼好,他說你是林教授的女兒,所以幫忙照顧,隻是把你當妹妹,可是止水,他給你的時間比和我在一起的時間還多。我想那時候他就喜歡上你了吧,隻是沒說出來。”
紅茶漸漸地涼了,暖暖的熱氣終於消失,將杯子放下,止水扭頭看窗外,天已經隱隱的黑下來,風吹的還是很大,黑色的蒼穹,泛著青墨色,像是一幅水墨畫,嶙峋的樹木屹立不動,顯出一些肅穆來。
“是嗎?”
“不相信是不是?”劉詩詩的臉色有些蒼白,“他那個人,什麼都藏在心裏,誰都看不透,誰都猜不著。”
“可是,他選擇的是你。”止水笑一笑,將視線從窗外收回來,看著劉詩詩,“他選擇了你,就是愛你的。”
“和我在一起,又有什麼意思呢?”她低了頭,將杯子裏的咖啡攪拌來攪拌去,“沒有愛,還不如分開。”
止水隻是覺得無趣,已經過去的事情現在又來爭執些什麼呢?有意義嗎?
“已經過去了,詩詩姐,他愛的是誰已經不重要了。”
“是啊,還有什麼意思呢?”她的臉色越發的不好了,仿佛溫室裏嬌豔的玫瑰花被霜打了一般,沒有半分生氣,“還有什麼意思呢?”
止水奇怪的看她一眼,劉詩詩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多愁善感起來,照理說她要結婚了,不至於拉著自己來敘舊吧,自己和她有什麼交情可言呢?之前她和她之間就隻是普通人的關係,連朋友都算不上。
“聽說你要結婚了,”將麵前的紅茶拿起來,聞了聞,淡淡的茶香味,“恭喜你。”
劉詩詩將頭抬起來,臉上剛才黯然失色的模樣全然不見,仿佛是止水的幻覺,不禁感歎美女就是美女,控製情緒的能力必然是要比旁人高上一些的。
“是啊,要結婚了,快三十歲了,等不起了。女人的青春那麼短暫。”她笑笑,卻似乎是並不願意提到她的未婚夫。
止水若有所思,但並不說破,“詩詩姐這樣漂亮的人,還怕什麼歲月呢。”
劉詩詩臉上的笑容大了一些,仿佛盛開的玫瑰花,嬌嫩鮮豔美麗,“哪裏比得上止水你呢?幾年以前你就是今天這幅模樣,年輕稚嫩卻清純,男人見了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我是妝容下的美女罷了。”
“我是懶得化妝,反正都是這樣了,再怎麼化妝也不好看,還不如省些力氣。”
劉詩詩笑笑,沒再說話。
止水便也不再說什麼,氣氛便有些冷下去,手邊的紅茶早就冷透了。看看窗外,天早已經全黑了,這樣快,冬天的白天確實是少的可憐,路邊的燈已經亮起來,昏黃的暖暖的燈光。
“我想我忘不了他,”劉詩詩突然說話,“不管我嫁給誰,我都忘不了。”
止水半天沒反應過來,她沒怎麼注意聽。
“止水,你說人這一輩子,是不是總是會欠了誰的?”
“啊?”
劉詩詩似乎並不是要聽止水的回答,自顧自的說話,有些激動,“大概我是真的欠了他的,所以才會這樣放不下,我並沒有結婚,也沒有什麼男朋友,更沒有未婚夫,都是假的,隻是我拿來刺激他的,我是為了他才回來的,我忘不掉,越是想忘記就越是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