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電話,林雪的聲音就來了,“林止水,不好了,不好了。”
她一連說了好幾個不好了,止水打斷她,“什麼事情?你快說啊。”
她想到了盧旋,那丫頭,是個倔強的性子,必定是不會就那麼善罷甘休的,前幾日看起來好了些,還以為她已經忘記了陸羽的事情,現在看來必定不是這樣的。
“盧旋,盧旋,她,割脈自殺了。”林雪的聲音都顫抖起來。
止水慌了神,“現在呢?你們現在在哪裏?”
林雪呼哧呼哧的喘氣聲傳過來,“我,我害怕。林止水。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盧旋的手腕,好大的口子。”
“你們現在在哪裏?”止水大吼一聲,“趕緊叫救護車,去一院,我現在馬上趕過去,快啊。”
林雪慌慌張張的,“哦,好,我馬上打,馬上打。”
止水趕緊起來,換了衣服,打車去了一院,路上和林雪保持著通話。
才知道,盧旋果然是不死心的,後來盧旋又去找陸羽,親眼看見陸羽和另一個女生有說有笑的,挽著那個女生的腰從她麵前過去了。盧旋當時氣得上去找陸羽理論,自然是不會有好結果的,盧旋回來之後就一直消沉,昨晚上在陽台上打了一晚上的電話,今天林雪回來的時候就看見盧旋已經暈倒在地上,手腕上的血一直流。當時林雪害怕極了,趕緊給止水打了電話。
醫生將盧旋推進病房,看著盧旋蒼白的臉,包紮起來的手腕,邊上的點滴聲音清晰可聞,太安靜了,病房太安靜了,林雪回去給盧旋拿衣服了,止水坐在那裏,就那樣看著盧旋,靜靜的,不說話。
怎麼可以這麼不珍惜生命呢?她想,為了另一個人,就要放棄自己的生命嗎?愛情,真的可以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嗎?這個命,是命運呢還是性命呢?
護士走進來,“你好,是病人的家屬嗎?”
她點點頭,神情恍惚。
“麻煩到前台辦理住院手續,清結一些費用。”
她站起身來,跟著護士走出去,心裏一片悲哀,仿佛一隻鳥,不停地悲鳴。
繁雜的手續辦好,她走到一邊的飲料區,投幣,買熱咖啡,靜靜的等著咖啡出來,整個人沉靜下來。
“水水,你怎麼在這裏?是哪裏不舒服嗎?”
她抬頭,看著杭子俊無力的笑笑,有氣無力的說:“我沒事,不是我,是我的一個朋友。”
將她拉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來,“是什麼病?”
止水低頭,“不是病,是自殺。”
習慣性的將雙手交叉,並沒表現的過於驚訝,“還好嗎?送過來及時嗎?”
止水點點頭,“我隻是想不明白她怎麼下得了手,割了手腕的動脈,多疼啊,你說,多疼啊?”她的眉心緊緊地皺在一起,神情恍然若失,眼神失了焦距,顯然是傷心極了。
杭子俊的聲音依舊是溫柔的,“水水,振作些。”他輕輕地搖晃著她的肩膀,眼裏有些擔心。
“你知道嗎?”她盯著地麵,聲線平和,“我曾經也想過自殺,隻是最終沒下得了手,不是不想,是不敢,刀子拿在手裏的時候,我就害怕了,我想要是死不成的話,那多疼啊,自己割自己,得有多大的勇氣,我是個膽小表,我沒有勇氣。”
杭子俊急得一下子抱住她,“水水,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她一動不動的,“王石師兄比我好,他沒想過自殺,隻是從此以後他就成了工作狂,沒日沒夜的工作,直到累到進了醫院,整整吊了三天的針,杭子俊,你們怎麼可以這麼自私呢?怎麼可以這麼自私呢?”
她終於哭了起來,眼淚水一樣的滑落下來,小溪一般,難過極了。
愛情是不是都是這麼痛的?是不是都要這樣的?傷害和被傷害,從來就沒有順理成章,心安理得的愛情嗎?
好累,她真的覺得累極了,身體累,心,更累,她幾乎不想再站起來,她想就這麼坐著,一輩子就這麼坐著,變成一座雕像或者被風華掉,怎麼樣都好,隻要不麵對,不理會這些事。
“對不起,水水,對不起。”杭子俊愧疚的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帶給你們的傷害這麼大,對不起,水水,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林止水,你在做什麼?”突兀的女生,顯然的壓抑著怒火。
止水從杭子俊懷裏出來,低頭擦幹眼淚。
“詩詩,你怎麼來了?”杭子俊看著來人。
劉詩詩穿著亮眼的紅色皮裙,外麵罩著毛料的大衣,“我不該來嗎?還是我來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