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忽然間就覺得盧旋陌生起來，這是怎麼了？她想，不是最好的朋友嗎？怎麼突然間就陌生了呢？
大概是自己骨子裏還是傳統的女人吧，不能接受婚前性行為這樣的事情。
“辦好了，”她覺得她的聲音聽起來好陌生，好空洞，“穿好了嗎？穿好了就走吧。”
扶著盧旋慢慢走出去，醫院外陽光正好，暖暖的，灑在身上，刺目的光輝，止水不得不眯起眼，長長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片陰影來。
準備抬手叫計程車，盧旋拉下她的手，“我們走回去吧。”
止水側了臉看她，點點頭，也好，她想，總要問問清楚的，究竟是怎麼回事，是不是陸羽？
沿著馬路慢慢的往前走，盧旋的臉色還有些蒼白，眼神大而空洞，眉頭微微的皺起來，似乎想說些什麼，又沒說。
“你看，杭州的冬天雖然漫長而又潮濕，可是陽光也很好，路邊還有花呢。”止水提高了音量，很開心的樣子，“盧旋，我總是會想起第一次看見你的樣子，那時候也是這樣的天氣，你穿著一身紅衣出現在我麵前。”
盧旋說：“是啊，在你麵前出了那麼大的醜，我這輩子都記得。”
她搖搖腦袋，“哪裏醜了，在我麵前摔一跤，總好過在你喜歡的男人麵前摔跤吧。”
說完，氣氛就不對了，止水有些懊惱的咬著唇，總是這樣，她總是這樣，總是會把剛剛好起來的氣氛搞砸，總是會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從來就不會雪中送炭，隻會火上澆油。
“你知道了？”盧旋垂下眼簾，聲音小小的，“我知道瞞不住你的。”
話說到這裏，止水也不好再掩飾什麼，“是啊，我都知道了，盧旋，還打算瞞我嗎？”
盧旋搖搖頭，“本來就沒打算瞞你，隻是不知道要怎麼對你說，我開不了口。”
“所以你就這樣一直瞞著，一個人承受嗎？”止水抓緊她的胳膊，“是不是陸羽的？”
她點點頭，不說話。
“你怎麼那麼傻呢？又不是孩子了，怎麼不做好措施呢？多久了？”
她默然，好一會兒才說：“才兩個月，我去見他，我想告訴他，陸羽我有我們的孩子了，我隻是想告訴他，我想讓他知道我有了他的孩子，讓他回來，不要走，可是他還是摟著其他女孩走了，根本不聽我說話，還讓我滾，把我推開了。”
止水眼裏湧出淚，這個傻孩子，怎麼這麼傻呢？怎麼會想到用孩子去拴住一個男人呢？真是傻。
“那時候我就發現我不對勁了，我想留著有什麼用呢，生下來也不過是個沒爸爸的孩子，沒爸爸的孩子很可憐的，我就忍著疼一路走回來了，止水，你說我傻不傻？我居然想著要是告訴他，我有了他的孩子，他就會回來了，我怎麼就這麼傻呢？”
止水將她抱在自己懷裏，“不，你不傻，盧旋，你不傻，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姑娘，最好的。”說著，眼淚掉下來，愛情裏麵，果然是愛的多的那個處於劣勢，就像是賭博，不掌握好自己的本錢，輸了，就再難翻盤了。
盧旋靠在她懷裏，動也不動，“我是好姑娘的話，為什麼他就不喜歡我呢？止水，為什麼他就是不要我呢？”
“那是因為他不懂得珍惜你，”止水摸著盧旋的頭發，“沒關係的，盧旋，我們還年輕，還有機會的，還會遇見更好的。”
盧旋緊閉上眼，眼淚順著眼角往下滑，“止水，我覺得活著好辛苦，還不如死了的好，去陪我的孩子，他在下麵多孤單啊，沒媽媽滴陪伴，別人會欺負他的，我應該去保護他才對。”
“別說傻話，將來你還會有孩子的，”止水抬手招了一輛出租車，將盧旋放進去，自己再坐進去，“這隻是個意外，好了，盧旋，別多想了，都會過去的。”
盧旋頭靠著車窗，閉上眼，不說話，隻是不停的流淚。
開車師傅看著後視鏡，“去哪啊？姑娘。”
“錦江花園，”止水揉揉太陽穴，這是怎麼了？她想，怎麼事情一下子就多了起來？
將盧旋扶進臥室，止水轉身出去熬粥。
白米在鍋裏沸騰，她站在一旁怔愣的出神。
“啊……”一陣尖叫聲，止水嚇了一跳。
是盧旋，她趕緊衝進去，看見盧旋蒼白著一張臉，正大口大口的坐在床上喘氣。
“盧旋，”止水衝過去抱住她，“你怎麼了？做惡夢了嗎？”
盧旋看見她，一把將她抱住，大哭起來，“止水，止水，我看見我的寶寶，他問我為什麼不要他，他問我為什麼要拋棄他，止水，嗚嗚……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不要他，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