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錢府做客 鍾磬嗔怪道:“誰是騙子。”(1 / 2)

人群三三兩兩散開了,剩下幾位姑娘圍著鍾磬嘰嘰喳喳的詢問什麼“年方幾何”“是否婚娶”。餘杳脫了道袍,摘了帽子,恢複了本來的模樣,傾國傾城是自然談不上的,但五官清秀,目光精明,隱隱透著一絲俏。

“道長喜歡什麼樣的啊,小女姓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呢!”

“道長,你若能來倒插門,我家可讓你一生衣食無憂!”

鍾磬紅著臉,被簇擁著,尷尬的苦笑,搖頭。

“去去去,這位道長名草有主,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餘杳擠到鍾磬跟前,一臉不耐煩的哄遣道。

“不會吧,你沒胸沒屁股的,道長眼光怎麼會這麼差……”

“就是就是。”

餘杳欲發作,鍾磬忙攔了下來,笑道:“拙荊讓各位小姐見笑了。”

“什麼,原來真的是啊……”

“天哪,好可惜…..”

見鍾磬已如此作答,姑娘們的臉上不由滿滿是失望之色,轉念一想,這麼英俊的男人,年紀看起來不小,是應娶了妻的,便都訕訕離去了。

悄悄碰了碰餘杳。

“多謝你為我解圍。”

“謝什麼謝,”餘杳指指鍾磬身後,“最大的麻煩還沒有解決呢。”

原來是錢崇福,這裏剩下他一人了,蹲在柳樹下,正對著湖水暗自傷神。自爺爺那輩起錢家就在禹城落了腳,父親白手起家,做起了平安錢莊,自己繼承了父親的鋪子,如今算是紅紅火火,壟斷了禹城的存銀產業,本以為生活會一直安安穩穩,如平常人一樣吃吃睡睡最後老去,卻被告知了身上有不幹淨的東西,心情從天堂跌入穀底,頓時沒了希望。再一想,倘若今日沒有得閑出來亂轉悠,看熱鬧,就不會得此噩耗,即便是不詳,不知也無畏啊。

怨自己,都怨自己。痛心疾首的捶打著胸膛,錢崇福的眼前一片灰暗,向來不信鬼神之說,這下在自己身上應驗了。

鍾磬幾步過去,拍拍錢崇福的肩。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錢崇福扭身抱住鍾磬的大腿道:“道長,道長你一定要救救我,多少銀子我都出,我沒做過什麼壞事,害人劫財與我毫不相沾,我隻想守住父親的鋪子,養大兒子,我還不能死啊,我答應過夫人的……”

說著,四十多歲的大男人竟流下淚,餘杳看的不忍,道:“鍾磬,無論如何,幫幫他吧。”

鍾磬眸子黑亮,仿佛暗夜星辰,堅定地點頭,“放心吧,既然被我知曉,我一定不會坐視不管。”

錢崇福請鍾磬回府上,餘杳也跟著去了,起初錢崇福對餘杳有幾分顧慮,在她的再三保證和鍾磬的好言之下,便默許了。其實,鍾磬自己都覺得奇怪,一麵之緣而已,總幫著餘杳說話,或許……因為她太凶?說來,鍾磬幾乎沒有接觸過女人,餘杳在他的二十五年人生裏算是最凶的女人了。不過看餘杳似乎孤身一人,姑娘家,不容易,能照顧就照顧幾分,自己好歹還有師父和師弟們,如此想想,解釋得通。

餘杳心安理得走在兩人身後,才不會像鍾磬一樣,想的那般多。在她看來,鍾磬攪了局,負責,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大庭廣眾之下,被識破騙術,禹城沒有人會相信自己了,至少現在跟著他,不會餓肚子,若是時機恰當,在錢府撈一把未嚐不可。

平安錢莊,位於禹城繁華地段的最中心,往東百米,就是錢家的宅子了,三人駐足門口,短階之上,兩扇朱門闊氣十分,鍾磬暗驚,心道這餘杳看人的眼光太過精準,一挑一個有錢人,處處皆學問,門門出狀元,真是有道理。

仆從聞聲開門側首探看,是老爺回來了,見有客,恭敬的迎進門。

宅子內,格局方正大氣,兩側廂房,正中大堂,走廊將其規整的串起。亭中,栽植了些樹木花草,鳥雀在枝間戲耍。稱不上雕梁畫棟,富麗堂皇,但細節處精致,講究,頗精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