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除夕夜,破天荒的從早上就開始下雪,而且很大。這是蘇懷辰印象裏南方除夕夜的第一次大雪。
雪花很美麗,輕飄的落在手裏,沒有任何重量,卻因為手心的熱度融化了那脆弱的生命。
他笑著回望背後大屋裏的燈光,安逸抱著孩子,正在哄著睡覺。她給他取名為蘇念。是在念著一個人,可他知道這個人絕對不會是自己。
在她心裏,縱使他們認識比蘇檀早,可她還是不記得他,甚至那年的相遇不過是好不足道的一個記憶,沒了意思就刪除了。
所以蘇懷辰一直都沒有跟她提起那件事,即便說了,在此刻來看也沒有了意思。因為當初既然決定了離開,就注定了這樣的結局。
要說後悔,怎能不會,若當初不是他的猜疑,她早就是自己的養女,而他會徹底代替蘇檀的位置,成為她的伴侶。
那是蘇懷辰第二次失策,第一次是在十四歲那年遇到她,讓她為自己吸出毒血。而走到現在三十幾歲的人生,他也就這麼後悔過三次。
第三次便是成為長老會的人。
就算當年選舉當家的時候沒有安逸的那個要求,他也不會成功,入了長老會就注定要和那個位置絕緣,他放棄了安逸,更是放棄了它。
“這麼冷待在雪裏做什麼?”頭上的雪被傘遮住,安逸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蘇懷辰的視線裏。
他微微一笑,雙手插在褲兜裏,站著不動。“看雪。”
“屋裏不能看?小心被凍壞了身子,走吧!”
“安逸!”他抓住了她的手,她停下腳步回頭,眨了眨碩大的眸子,漆黑靚麗,卻無法掩飾最近一段日子的憔悴。
蘇檀中槍昏迷不醒,她一要顧及蘇檀,二要照顧蘇念,十分勞累。看著她眉宇間的疲乏,蘇懷辰的心很疼。
但他知道,不管蘇檀有沒有醒,還會不會醒,他都不能取代他的位置,那個位置一旦坐下去,他就再也無法抽身了。
“做什麼?”
“沒事。我隻是忽然想堆個雪人留念一下,就和當年那場大雪一樣。”
安逸沒有說話,隻是垂下了眸子,蘇懷辰看到她長長的睫毛垂下形成的陰影,那場雪下的歡樂,她並沒有忘記。
“我還要去照顧檀,你自己堆吧。”
看著她飄然而去的身影,他隻是很平常的笑笑,卻發現嘴角的笑苦澀。如果她可以留下和自己一起,那該有多好。
堆好了雪人,他還特意拍了張照片,然後看了燈火輝煌的大屋一眼,雙手插在兜裏朝著無盡的黑夜走去。
他想,我是該離開了。
“蘇先生,你的眼光可真好,這可是我們店裏的鎮店之寶,獨一無二,絕無僅有的。”珠寶店的老板大肆宣揚著一顆羽毛形的胸針。
那個胸針的確很美,是鳳翎絕無僅有的珠寶,雖然隻是一片羽翼,卻閃著七彩光輝,宛若彩虹映射,十分漂亮。
尤其放在光線下的時候,不同的角度看到的顏色完全不同,好似你到哪裏,彩虹就跟到哪裏。
蘇懷辰把胸針往女人身邊推了推,微微一笑,“這個陪你還算滿意?”
女人長得很嬌小,據她自己說已經有25歲了,可任由蘇懷辰怎麼看都像個20歲的小妹妹。
就在不久前,因為蘇懷辰的一個不小心,把她心愛的胸針給踩碎了,據她說那個胸針很貴也很有紀念價值,所以央求著他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