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一直都記得在蘇家的每一件事,她覺得自己鮮少有忘記的時候,但在外人眼裏原來她隻是記得和蘇檀有關的。
就好像有人在她腦子裏裝了一個軟件,除去蘇檀的,其他都是可以忘記的。所以她忘記了很多事,比如之後展昀澤的女人死的事,又比如她十九歲那年蘇家選舉繼承人一事,她忘記了蘇懷辰的承諾。
如果人的壽命一百是一個完整,那麼二十五歲就已經走過了人生的四分之一,他們終將為自己的未來真正的規劃策謀,為事業為愛情為家庭。
這一年,安逸十九歲,蘇檀和蘇懷辰都已是二十五歲,按照蘇家的慣例,這一年,作為蘇家的全部子嗣,無論是直係還是旁係,隻要身上流著蘇家的血統,都有資格來競爭蘇家繼承人的位置。
得了這個位置,蘇家所有的一切便都是他的,而那個人也要發誓,從此一切以蘇家利益為重,傾盡一生亦是要為蘇家貢獻。
在安逸眼中,最有資格競爭這個位置的,隻有蘇檀和蘇懷辰,而她偏心的以為,蘇檀才是最有資格的人。
這些年來,他為蘇家的付出,為蘇家的傾心,別人或許不知道,隻知道他身子很不好,可她卻是什麼都看在眼裏。
有多少個夜晚,他從公司回來還不得休息,有的時候竟然忙到淩晨也不睡覺。安逸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勸說不聽,她也隻要拖著勞累陪他一起熬夜。
雖然不想去承認,但安逸還是察覺出來,自十八歲生日那天之後,蘇檀對她的態度有了本質的疏遠。
他不再抱著她睡覺,不再親吻她的臉頰和額頭,甚至很多時候連她的手也不願意牽起。
安逸知道他是在避嫌,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們之間歲數差的不多,但終究是養父女的關係,所以他們之間是不可能。
這點安逸從一開始就很清楚,但她還是存著一絲僥幸,希望他可以越過這道鴻溝,牽起她的手。
但盡管如此,安逸還是很希望他可以得到繼承人的位置,為此蘇懷辰是最大的障礙,他的那個父親視蘇檀為眼中釘肉中刺,自己幾十年前與這個位置錯失機會,而今絕不會讓自己的兒子也得不到。
所以安逸思前想後,除非蘇懷辰主動放棄,因此她趁蘇檀和蘇爺爺都不在家的時候,去找了蘇懷辰。
彼時,蘇懷辰私人公寓的門鎖沒關,她推門進去,遍地衣衫狼藉,聲色曖昧足以可見,放蕩的聲音高低起伏不斷,一波又一波,聽在耳裏也令她臉紅心跳。
她不知道該不該進去,隻覺得心頭有些發悶的緊縮,最後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其實蘇懷辰知道安逸會來找他,連著吃了幾次閉門羹她也不放棄,目的昭然若揭,所以他找了個女人回家愛愛目的是要她知難而退,可沒想到完事了出來的時候,看到她突兀的坐在沙發上。
十指攪在一起,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前方,已是滿臉淚水。
那一刻,蘇懷辰的心猛地被刺痛了一下,恨不得立刻跑過去把她死死的抱在懷裏,不管她願不願意,她都可以在那一刻成為自己的,然後永遠都是。
隻是邁出去的步伐在一秒之後停了下來,他裸著上半身,姣好的身材完美展現,雙手插在褲兜裏,斜倚著身子,優雅絕倫又藏著惑人無數的魅力。
“別再我這裏哭紅了眼,走出去讓人誤會。你臉皮厚不要緊,我還不想被我爸剝了皮。”涼涼的聲音帶著無數的諷刺出口的時候,天知道蘇懷辰恨不得把自己揍一頓,明明不想傷害她,卻一次次的將她腿上風尖口。
安逸很訝異他竟然會說出這番話來,似是才從哭泣中回過神,胡亂的摸著不斷掉下的淚水,哽咽的說道,“如果能讓你爸剝了你的皮,讓你損失這次機會,我想我還是會願意的。”